难不成被我打疼了?
他这个反应让我更加害怕起来,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地问道:“一……一哥?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他说没事,或许真的没事吧……
但他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对劲,被打了不可能不疼的,或许是为了我的面子,才说不疼,没事的。
叮铃铃!
叮铃铃!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屋子里也飘来了饭香。
我这才慌忙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五点了。
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随后才一边答应着一边去开门。
门一开,四五个人排着队走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些东西。
“不是让你们不用带东西过来吗?怎么每个人都带了?”男子故作生气,但依旧伸出手,帮他们把东西提到里面。
走在最前面的一女子,乐呵呵地说道:“小起,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带点自己做的小菜过来,你还不欢迎?”
原来那男子叫小起呀。
小起低着头笑了笑,解释道:“怎么会呢?你做的东西最好吃了,只是你还专门拿过来,多不方便啊。”
看来他们的感情挺好的,是很好的朋友吧。
再者是另一位女子,看起来比前一位年轻许多。
那女子很是害羞,时常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别人,手里拿的似乎是甜点。
看着包装很像,但我不敢确定。
直到那女子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我才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确确实实是甜点。
剩下的三位都是男士,有的拎着啤酒,有的拎着小菜,也有拿着零嘴的。
“一哥,他们来了。”我赶紧地又拍了拍一剪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从我醒来之后就一直不对劲。
这人都已经进来了,他居然无动于衷,这要是换平常的话,他应该早就上前去观察那些人了。
可他如今依旧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说实话,他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像是爆发前的宁静。
“嗯,我知道了。你饿了吗?”一剪仙转过头来,却不是观察那些人的,而是看着我。
“啊?”我的一只手还不停地指着那些有说有笑的人,可一剪仙似乎并不关心他们怎么样。
他的目光很深邃,如同隧道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饿了。”我实话实说。
“好,那我们也先回去吃饭吧。”说罢他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些人,便径直往门口走去。
一剪仙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没敢问出来,就算他真的有问题,就算我问出来了,他也不会说的。
我何必热脸贴冷屁股上呢,那样属于没事找事。
我看了眼热闹的众人,便跟着一剪仙离开了。
一剪仙默默地在前面走着,我喊他他也不理我。
奇奇怪怪的,难不成那一巴掌威力这么大?
心虚得使我不敢多问一句,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回到店里,小九刚好在冲奶茶,见到我们后,十分开心地问我们要不要喝。
一剪仙理都没理,直接走了进去。
小九脸色立马变了,走出来忙将我拉到一侧问道:“一哥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他脸色好像不太好。”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组织语言要怎么跟小九解释这件事。
“就是……就是我们在观察一个人的时候,因为太过无聊,我睡了一觉。随后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好像扇了别人一巴掌,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原来我打的是一哥。”
“啊?”小九一脸不相信,嘴张得老大。
我实在有些害怕,越想越怕,忙抓着她的手腕问道:“小九,你说一哥该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我喊他他也不理我,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不应该呀,一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之前我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我也不小心刺伤了他,出了很多血,他反而过来安慰我说没事呢。”小九看着我说道,“你不要多想,一哥不是这般记仇的人,一定是有别的事情影响到他了。”
听小九这么一解释,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和小九刚聊完天,便听到厨房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我焦急地走过去,发现一哥正在厨房里忙,心下愧疚,便走过去问道:“今晚上要做什么?我帮着做点事吧。”
说着,我便去拿围裙,一哥连忙阻止了我,说道:“你去工作室里继续剪辑吧,饭我来做就好。”
他将我手里的围裙抢了走,重新挂了回去,转头又继续忙起来。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了想他交代的那几个视频,我只剪了一个,是得抓紧时间了。
于是,我也不再纠结些什么,简单回答了声,便回到了工作室。
恰好,小九拿着奶茶走了进来,还给了我一杯。
那杯是我喜欢喝的走马灯奶茶,看来,这里的地府剪辑师们,个个都会做奶茶。
难怪最开始,一剪仙要教我做奶茶,原来这都是员工必须的技能。
跟小九道谢之后,我便拿着奶茶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上。
我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点开要剪辑的视频。
嗯?这奶茶味道怎么有些不对劲?感觉没有一剪仙做的好喝。
我将那奶茶拿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味道大致也相似,是有一些细节上的不一样,差点感觉。
最终我依旧没有去问小九关于奶茶的事,毕竟她好心做给我喝,味道不差,只是没有一剪仙做的好喝。
如果我这样突兀地去问她这个问题,会显得很多事,并且太不要脸了。
别人给你做吃做喝的,你还挑三拣四的 ,况且那东西还没什么问题。
他连忙点开要剪辑的视频,认认真真地操作起来,虽然有些步骤他依旧记得不太牢固,但静下心来想一想,还是能够想起来了。
不多会,他剪得正在兴头上,一剪仙便在那边喊了起来。
“大家都过来吃饭吧。”
众人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吼吼地走了过去。
我看了看那剪到半的视频,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毅然决然地跟着走了过去。
什么事情都挡不住,吃饭的诱惑。
吃饭是最开心的事情之一,睡觉是另一件。
一剪仙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有荤、有素、有汤,总之十分丰盛。
小九还没入座,便直接拿了一个小鸡腿出来吃,含糊不清地问道:“一哥,有什么喜事吗?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多好吃的?”说着她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偷偷看了眼一剪仙,发现他依旧板着脸,什么话也不肯多说两句,也不回答小九的话。
其他人很有默契地都不说话了,默默地吃东西,毕竟话可以不说,但是饭不能不吃。
小九没有得到答案,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看一剪仙的态度,她就知道这事不能继续问了。
所以这一顿饭大家吃得都挺压抑的,我也挺压抑的。
因为我觉得一剪仙还在生我的气,我总想问问他是不是,但总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我还想问他,每天都去看那男子究竟有什么用?去了那里也是在发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虽然我觉得他既然这样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但是如果这个道理他一直不说出来,我是不会知道的,我没有那种脑子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
晚饭过后,众人都回到了工作室里,一剪仙继续在厨房忙碌着。
我则悄悄地跟他进了厨房,因为突然就怂了,没敢问出来只好帮着一起收拾。
“你来这里做什么?视频都剪辑完了吗?”一剪仙一边洗着碗,一边看着我问道。
他的眼神很毒、很犀利,看得我无所遁形。
我忙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呃……剪……剪到第二个了。”回答的时候,其实我还挺怂的。
突然,他将我手里的碗抢了过去,声音有些冷冷的:“这里不用你帮忙,先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完再说。”
我看着空空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愣了那么一会儿,随后转头看他,舔了舔嘴唇说道:“一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我那巴掌是打得太用力了吗?”
他原本在好好洗碗的,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就转过头来,眉头完全贴在了一起,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以为他刚才没有听清楚,便又说了一遍。
他将手中的碗放到水池里,脱掉橡胶手套,随后朝我走了过来,用力地捏着我的下巴左右晃了晃。
“你脑袋瓜里想的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怪你?”一剪仙死死盯着我的眼睛看,看到最后反而是我心虚了。
“没……你没说过,可……可你现在的表情不太对,心情看起来也不太好。”我不敢盯着他看,但他又捏着我的下巴,我动不了脖子,只好垂下了眼眸,将视线放低。
“不关你的事,好好去剪辑,这个我可是要检查的。”一剪仙说着便将我的下巴松开了,我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又红了。
他是生病了吗?之前在那男子家里也是,也红了一次。
“一哥,你脸又红了,是不是生病了?你们一般去哪里看病啊?药店里的药对你们有用吗?”我说着伸出手去摸他额头,却不曾想,被他一巴掌拍开了。
“你看错了,我脸没有红。”他别过脸去,不再看我,戴上橡胶手套,继续洗碗,“你别在这里打扰我工作了好吗?快去剪你的视频,我很累,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好吗?”
他之后的语气十分温柔,是商量着跟我说话。
“好……好。”见他如此抗拒我摸他额头,我也不再勉强他,默默地回到工作室,继续我的剪辑事业。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电脑上面那些上锁的选项,此刻颜色深了一些。
不过颜色深浅没有什么影响,既帮不了我,也不会阻碍我。
这一晚很特别,小青他们早早便回房休息了,只留着那电脑在那里工作。
整个工作室里只有我还在那里敲动着键盘,移动着鼠标。
这第二个视频比第一个难了许多,时间也长了许多,人物经历也复杂了许多。
因此,我花的时间也就多了许多。
“怎么还不睡觉?”一剪仙突然拿了一杯牛奶给我,那牛奶还是热的。
“谢谢!”我伸手接过那杯牛奶,最后一口闷了,回答道,“这个视频我想剪完它再睡,不想留着明天弄。”
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看看。”一剪仙又坐到了我身边,双眼一直盯着屏幕,“不错,进步挺快的嘛,这个长视频你都能够剪到这种程度,挺好的。”
能不好吗?反正都是电脑自己在剪,我不过设定了一些数值罢了,要夸应该夸开发了这个软件的人。
“对了,一哥,这软件是谁做出来的呀?”说实在的,这软件确实挺好用的,毕竟我根本就不用操作太多,目前为止,我觉得这电脑剪辑得非常棒。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我笑了笑说道:“就是突然好奇,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究竟是谁呀?还在地府工作吗?”
“你真想知道?”一剪仙又问了一遍。
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好奇,难不成发明了这个软件的人很神秘?
“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人一定很聪明,生前一定是个程序员!”在我的眼里,生前做什么,变成灵魂体之后,依旧还是做着老本行。
“就在我们工作室里。”一剪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也是,他高兴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自己工作室里的员工这么能干,他作为老板一定很开心。
就连开发软件的钱都省了一笔,毕竟他们工作室看起来又那么缺钱,剩下的这一笔钱对他们意义非凡。
“是万元吗?也难怪了,他头都秃了,一定是弄这个软件,太辛苦、太累了,累到脱发。”我由衷对万元这种无私奉献精神敬佩,他以一个人的秃换来了众人能够很好的休息,实在是太伟大了。
一剪仙此刻摸了摸自己的头,表情有些复杂。
“不是万元!他虽然秃了,但并不是在我们工作室秃的,他来的时候就已经秃了。”
“啊?不是万元?不成是林木?”我继续猜测着,却一不小心瞥到了一剪仙不爽的表情。
他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