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夏和李凡珊浑身湿透，打了许多个补丁的衣服贴在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母女两个都很瘦，平日过得穷苦。
但是，李老太太却胖的圆润。
低头看杜安夏的下巴，还有二层下巴，显然是平日过得不错。
“还不醒？”
李老太太尖声叫道。
杜安夏立马护住怀里的李凡珊，“娘，你不喜欢我们三房我知道，可大丫头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忍心逼死她！”
“能为李家死是她的福气！”
听到李老太太这句，浑身冷透了的李凡珊终于睁开了眼睛，冷冷的扫了一眼李老太太，沙哑的声音像是地狱的恶鬼，“既然是福气，怎么不让二娘跟大姐过去？”
李老太太听到李凡珊的声音，快步走到门口站着的张翠娥身边，扯起来张家送来的嫁衣丢到李凡珊的身上。
“醒了就抓紧换衣服，别耽误了吉时！”
李家老太太厉声开口，她为了保二儿子能把三儿子送到外面任人打死，怎么会让张员外作贱二娘跟大姐？
想着李凡珊的不知好歹，李老太太又提了一桶冷水，全部泼在母女二人身上，眼底掠过一丝阴狠的光。
“赔钱的下贱东西！”
李凡珊推开护着她的手，头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血液被冷水冲散了大片彻底露出狰狞见骨的伤口，长发湿哒哒的贴着伤口，唇瓣和脸颊毫无血色。
她见不到自己的模样，忍着疼冷冷的扫了一眼李老太太，那眼神清冷，完全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有的模样。
李家老太太眉眼一沉，生怕李凡珊生出幺蛾子，抬手朝着李凡珊打去。
李凡珊扣住她的手腕，眼睛微微眯起来。
好啊。
这是打算为二房教训她？
同样是儿子孙女，这老太太的心全长到二房身上去了。
李凡珊甩开老太太的手，迈步朝着房外过去。
李老太太方才被李凡珊骇人的模样吓得不轻，眼下瞧见李凡珊离开，一个激灵，飞快的扯了一把二房的赵翠娥，“还不快拦住她！”
赵翠娥被扯得踉跄，站定身子，快步朝李凡珊过去，“大丫头，张员外家可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你跟你娘嫁过去可是去享福啊！”
李凡珊停下脚步，冷哼一声，拎起来门前未倒的粪桶。
四月份的恭桶不冷也不会结冰，可不少苏醒过来蚊虫最喜欢在粪桶旁边寻觅，眼下就有许多黑色的苍蝇围绕着粪桶打转，本就臭味熏天的粪桶更是惹人嫌恶。
李老太太见李凡珊拎起了粪桶，冷哼一声，防备的眼神瞬间变了。
性子烈又如何？
还不是那个短小怕事，沉闷木讷，让人看了就厌恶的贱人！
老太太心里想着，目光扫过李凡珊手中的粪桶，这东西装了一大家子的腌臜物，以前都是李老三去镇里做工倒掉。
李老三死后这东西一直是大丫头在倒，等张员外抬了人，就让李翠叶来倒粪桶。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扫了一眼李凡珊，“真是贱到了骨子里，都要抬到张家，还惦记那个粪桶。”
趁着这会子功夫，李凡珊成功把粪桶拎到房前，直接泼向了李老太太跟大房二房的两个婶子。
恶臭熏天的屎尿被泼在李老太太，赵翠娥，王秀芝身上，围着粪桶的苍蝇朝着几人飞去，嗡嗡嗡的表示自己的亲近，更似乎是响应苍蝇的亲近，在李老太太衣服上兜着的粪水里拱出了几个白白胖胖的蛆。
李老太太她们哪受过这样的脏，一时间都被恶心吐了。
刚刚吐完一次，李老太太便对着李凡珊谩骂起来，带着赵翠娥跟王秀芝朝他冲了过去。
身上的粪水撒了一地，那几个白白胖胖的蛆被李老太太踩爆了好几只，立马有苍蝇朝李老太太撞去，一下贴在李老太太唇边。
李老太太拍向苍蝇，那股恶臭的味道灌进去鼻子，恶心的脸色一白。
李凡珊见李老太太顿了动作，丢开粪桶，冲进房间关门，落栓。
一旁的杜安夏急忙站起来倚住了门，微微拧眉，“是娘没用……”
“嘭！”
门栓被撞断，杜安夏摔了一个跟头。
浑身臭味的李老太太迈进房子，眉眼阴沉的盯着李凡珊，“我非杀了你这个小贱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