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
泥瓦匠放下手里端着的碗说了一句,碗里放着的白面馒头还有半碗红烧肉就这么暴露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吸了吸鼻子,盯着红烧肉舔了一下嘴唇,“师傅早晨就吃这么好?”
泥瓦匠一怔,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到碗里的东西,勾唇笑起来,“这些都是主人家提供的食物,说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这样啊……”
男人感叹了一句,吧嗒吧嗒嘴。
心想李家三房真是翻了身,这么好的东西就给这些做工的人吃了,一点也不用担心这些要多少钱。
吞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抓起了一个白馒头靠着泥瓦匠坐了下来,“一起吃,不要客气。”
“我吃饱了。”
泥瓦匠拧眉,对男人这个动作非常不喜欢。
但一旁在吃饭的李凡珊什么也没说,泥瓦匠也不好发怒,只能放下东西,离了一段距离点燃了烟。
李凡珊见泥瓦匠的动作叹气,放下碗看着男人,“一个馒头两个铜板子。”
“杨坪镇才一个铜板子,你这个怎么两个铜板子?”
男人又伸向馒头的手一缩,怒目瞪着李凡珊。
李凡珊迎着男人的目光看了一眼两个少年,继续道,“这两个铜板子你们谁来给?要是不想给你们就跟他回去吧。”
话落。
比较大的少年上前,放在桌子上两个铜板。
男人一见铜板,顿时跳起来就是一巴掌,“你个小没良心,什么时候还背着家里人自己存起来私房钱了!”
“不是……”
少年的脸色一红,抬头看着李凡珊想让她来说这个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另一个少年拿起来了两个铜板,瞪着自己的父亲嚷起来,“我们怎么小没良心了!这些年所有钱都给了家里,养着弟弟妹妹,天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说上一门亲事!”
“孽障!”
男人险些被气的背气过去,又害怕在这里动手那些泥瓦匠会一拥而上,只能瞪大眼睛骂着自己的儿子。
李凡珊听得心烦,站起来扯了一把帝辛。
“别让他吵了,心烦得很。”
帝辛上前扯住男人,丢出门外嘭的一声关了门。
男人摔得晕乎乎的,身上穿着的好衣服沾了一下灰尘。
“小贱人!对人这么没礼貌,怪不得你们三房一个男丁都没有,绝户门,以后赚的钱都是那小白脸的!”
门外嚷嚷的声音,门内听得清楚。
两少年脸色被说得涨红,握紧手不敢去看李凡珊。
“你们不用担心,他是他,你们是你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做你们应该做的,该给你们的我一份也不会少。”
李凡珊背对着少年说出这句话,拉着李凡洛进了房间。
昨天她回来就和李凡洛还有杜安夏说了自己的想法,女德女戒根本就没让李凡洛去抄写这个东西。
事实上,先前她更同意杜安夏来指导李凡洛。
要不是李大嫂的那一把火,杜安夏不受伤,现在的李凡洛就是和杜安夏一起学习应该知道的知识。
李凡珊微微叹气,带着收拾好的弟弟妹妹蹬上了马车。
帝辛见她眉心蹙起,大手拉着她抚平了眉心的褶皱,继而开口道,“要是不顺利,你也尽力了。”
“我知道。”
她没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让安平彦和那家人解除问题,自然也就不敢保证自己妹妹是不是会和男孩一起学习。
李凡珊想着,深吸一口气扑向帝辛。
他揽着她,轻声道,“先上车吧,等到过去了咱们再找一找那家的人,把宅子买下来,也好让他们见一面。”
她点点头,起身进了马车。
到了杨坪镇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杜梦瑞自己去了平阳学堂,她带着自己的妹妹,特意的去了一趟月居,将乾坤袋里的衣架挪到了马车内,又叫了人将马车里面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一趟一趟,将马车里面的东西搬了个干净。
李凡珊和搬东西的小二打了个招呼,起身又钻进了马车。
月居里面,张桉睿听小二回来说的话,盯着面前摆放着的各种衣架,脸色阴沉的像是下一刻就要下雨一般。
“大娘子就没说其他的?”
张桉睿检查着衣架,唇瓣紧抿到了一起。
一家都是上乘的工艺,雕刻精致,模样灵秀,有一些还带着特有的香味,有一些上面的蝴蝶像是在飞一样。
张桉睿啧啧称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以后这些他都没有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大娘子去了哪里?”
“听说是朝着平阳学堂那面过去了。”
小厮解释了这么一句,张桉睿立马起身回去取了一些东西,然后冲着李凡珊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
一路没见到人,不得不回去找人给专门送过去。
李凡珊没有那么多问题,到了住处下面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仔仔细细的又询问了一次,“你这房子多少钱?”
“还是昨天的价格,你要是觉得可以,你和我说一声就可以。”
男人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李凡珊,目光却不自主的被李凡珊身后的帝辛吸引了过去,心想着真俊俏的一男人。
帝辛却被看的拧眉,扯了扯面前的李凡珊,“你和他在这里说,我去那面阴凉一些的地方过去做做。”
李凡珊目送帝辛离开,手伸进了衣服里假装在掏钱的模样。
事实是从随身携带的乾坤袋里拿出了银子,继而递给了男人,“你数一数,就是这些银子,要是合适的话,咱们进去交接下房子,锁头和东西都留给我。”
男人没回答,抓着钱袋子打开。
“你不急于这一时。”
李凡珊扯了扯面前男人的衣服冷声,一副根本不要男人想到更多的事。
帝辛却看懂了她的提示,趁着男人和李凡珊进了院子参观,闯进了平阳学堂拉住了安平彦,“现在就去那里。”
“现在就过去?”
安平彦惊叹一声,抓着额乱糟糟的头发,恨不得掐死面前的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过去看只会被打出来。”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要是不过去,大娘子可不能说再买一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