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睡出红印了?
李凡珊连忙捂住脸,抢在最前面进了院子,一头扎进了房间里,对着铜镜找到三条红印揉了好几下。
帝辛见她进去,提着给杜家母子买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大娘子回来了吗?”
挽起袖子的泥瓦匠从门外进来,斜着头把汗擦在了衣服上,面颊蹭了一块黄色,浑浊的眼寻找着李凡珊。
他走得慢,到了房前坐在了地上,挥手拍了拍裤子,之后又问道,“小兄弟,大娘子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
帝辛仔细地看了一眼泥瓦匠。
随后开口道,“不过大娘子还有事,有什么和我说就可以。”
“和你说啊?”
泥瓦匠仰头看着帝辛,长年被晒的脸上满是皱纹,还有些鼓起的青筋,像是扭曲的蚯蚓一样爬满了他的脸。
这是晒伤了。
帝辛叹气,觉得他们都不容易。
可泥瓦匠见帝辛叹气,果断站起来走到李凡珊所在的屋子前敲门,“大娘子你方便吗?我有些事要问你。”
李凡珊推门出来,对泥瓦匠点点头,“说吧。”
“新房修建上遇到了点问题。”
泥瓦匠抓着挽起的袖子放下来,被晒得黝黑的眸子盯着她,慢慢地挪了些位置,汗味跟着也散了不少。
李凡珊呼了一口气,她发现这泥瓦匠也很细心。
只不过是她呼吸有些不同,泥瓦匠就猜到了是她不喜汗味,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帝辛也看出了泥瓦匠的心思,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色,“大娘子告诉我新房的修建怎么做,我跟他们过去就可以。”
他对自己的理解有信心,自然也就觉得担下这事不是问题。
李凡珊看向帝辛,眨了眨眼睛,随后才开口,“咱们先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等我知道是什么问题,在告诉你怎么做。”
“好。”
帝辛应了一声,先她一步出了院子。
她跟在帝辛的身后,不用的安心杜梦瑞和杜秦氏的安置,杜安夏只有这么几个亲人,才见到杜秦氏过来就给她迎进了房间。
只不过李家老宅本只有两个能住的房间,这段时间泥瓦匠多修了两个,眼下他们过来泥瓦匠只能去别人家借住。
李凡珊心里想着这些,就看到建了一大半的新房子。
“建的挺快。”
除了打地基等了几天,这几个泥瓦匠几乎是日夜颠倒着在忙新房。
李凡珊才开口,一同过来的泥瓦匠就笑了起来,“听说大娘子一家是借住在里正家的老宅子,我们想着新房尽快建好,大娘子一家也可以早点搬过来。”
只是泥瓦匠他们到底是平常人,轮班修建速度也有限,但现在得到李凡珊一句夸奖,泥瓦匠也高兴。
李凡珊见泥瓦匠笑的憨厚,登时一怔。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李老太太那样的坏人。
她勾唇笑起来,按照架好的新房框架转了一圈,这才从门进了里面,详细的看了一遍,这才开口,“你们是不知道怎么做这个下水管对吗?”
“就是这个。”
泥瓦匠点点头,抓着脑后笑起来。
他们研究了一上午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弄,只好先去弄别的,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这里等她回来问她怎么做。
李凡珊蹲在地上看了挖好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放下木管的位置。
有点问题。
她放下木管站起来,就看到帝辛走了过来,“我是打算在这里下一些木管来让水流出下去,这里要向下挖拇指那么深,然后在下木管。”
“大娘子,房子建成就不宜在修改,你这下木管还长年流水浸泡,用不了一年就会烂掉。”
泥瓦匠提出疑问,更不明白李凡珊为何执意如此。
而李凡珊并没解释她的打算,以泥瓦匠修好了村庙就在忙新房为由让他们休息一天,之后新房这里会有帝辛跟着建造。
当然,他们的疑问也都和帝辛去说。
她说了这些,起身回了李家老宅。
帝辛跟着她一同回去,却在进了院子后询问了起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修新房那里?”
“你等下。”
她找了一个树枝在土地上画了起来,“我是给新房加的这个是为了冬季不冷,不过也就是一小部分用木管,其他的都用铁管。”
“要多少铁管?”
“十七根。”
李凡珊准确的说出了数量,在地上一条一条的给帝辛画好了铁管经过的地方,并且还说明了那些地方需要用木管。
说完这些,她又说了新房现在建造的只是第一层。
第一层一共有五个房间,有阳光进来的两个分别是正厅,以及书房,后面的三个就是厨房,杂物房,浴室。
正厅中有着上到二层的楼梯,楼梯下的空间可以搭建成不同的格子摆放饰品收纳些零碎。
二楼上则是六个房间,是家里人居住的地方。
李凡珊一口气将东西都说了出来,这才放下了树枝,“记住了多少?”
“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
“大娘子要是不信可以考考我,不过我要是全都答对了,大娘子就告诉我你那鲁班书从哪来的如何?”
帝辛望着她,柔软的黑发被风吹气,衬的帝辛皮肤如玉一般白皙。
她对帝辛的皮肤真的羡慕,明明两个人一样出去,她都黑了不少,帝辛却丝毫没有黑一点的趋势。
恨恨的剜了一眼帝辛白皙修长的脖颈,轻声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要是答不出来,你就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好了。”
“好。”
他笑起来,丝毫不觉得他会有回答不上。
可李凡珊连问了八个问题帝辛都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她这才扯住帝辛的衣裳,“你不知道什么?”
“只要是大娘子和我说的,我终身不忘。”
“帝辛!”
“大娘子该告诉我你那鲁班书是从哪里来的了,别跟我说是从李家带出来,就他们那些人,有这种东西绝对不会给你。”
“不是李家。”
她松开帝辛,目光打量着四周。
担心隔墙有耳,拉住帝辛的手腕就进了帝辛的房间,关门后倚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当初李家老太太逼死了我爹,又在我爹头七上逼着我和我娘去给人做小妾。”
畜生!
帝辛气的握紧拳,对李家那些人厌恶到了极点。
她见帝辛一脸怒容,拍了拍帝辛的手背,“那些都是过去了,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逼迫,我不堪受辱撞了我爹的棺材,昏倒后被人教导了鲁班书,醒来便会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