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啊？”她不快地瞪着他，强忍脸颊滚烫。
男人不答，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寸寸往下，进而浏览了她全身，就连细嫩的脚踝都不曾放过，似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确认这个小女人到底有没有受伤。
被这样的视线笼罩，她浑身不自在。
贺明川眸光几乎没有温度，被他扫视过的地方却让她无端战栗，紧接着耳根更热了。
她眉尖轻轻蹙起：“……我没事。”
“真没事？”他淡淡反问，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叫她吓了一跳。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在里面睡了一觉而已，我又不怕黑，你知道的。”小女人软糯又笃定的声线仿佛在每一个字里都藏了一个小钩子，勾得他心尖发痒。
他眯起眼眸，松开了手。
还没等姜眠松口气，他又贴近了，问：“你和沈刻很熟？上一次也是他帮你，你还在他家里住了一晚上。”
她愣住了。
凝视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突然为自己的娇羞不安甚至是慌乱感到深深懊悔。
她在想什么呀……
还以为贺明川会在乎自己吗？
从头到尾，这个男人想要的不过是霸占二字。
因为她现在还是他的妻子，所以她不可以跟别的男人有什么来往，尤其是沈刻。
那位沈家的私生子已非吴下阿蒙。
对于能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对手，贺明川向来不会轻敌。
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姜眠与沈刻关系不错，哪怕只是走得近一点，在这个男人看来也是无法忍受的。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她咬着下唇，轻轻笑了。
小女人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笑得格外冰冷戏谑，如他一般明亮，却比他更加生动细致的眉眼弯起，好似明媚的一弯月牙。
贺明川心头重重一颤，恨不得立马就吻上去。
将这一弯月亮占为己有，旁人连看一眼都没有资格。
喉间动了动，那弧度迎着窗外的不断飞逝的灯光，幻化开一抹性感的剪影。
姜眠伸手搂着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耳边，轻轻说：“你放心，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没有像傅小姐那样的白月光。”
须臾间，所有暧昧情动，迤逦浪漫都荡然无存。
傅苒，傅苒……
曾几何时，这个名字是贺明川的白月光，是横在他们中间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今天，这对夫妻撕扯开彼此的伪装，将离婚二字明明白白摆在眼前时，这个名字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傅苒变成了姜眠口中可以随便玩笑的一个梗。
但也只有姜眠自己清楚。
究竟经历了多少次的失望不安，那一层层的伤疤叠加起来，才有了坚韧不屈的外壳，她才能这样当着他的面开这样的玩笑。
话音刚落，后腰又是一沉。
是男人的大手再一次覆了上去。
那薄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他的火热，掌心的温度尤其热烈，穿透了布料染上了她的肌肤，从后腰处一点点弥漫开来。
姜眠不喜欢这样被掌控的感觉，她试着挣扎。
贺明川抬起腕骨，捏住她的下巴，凝视着这张殷红的可爱的又令人无比烦躁的小嘴。
下一秒，他吻了上去。
一开始是咬，疼得姜眠 不断捶打他。
可对他而言，她这么一点力气跟小奶猫似的，他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锁住她的手腕将其背在她身后，这下姜眠动不了了。
夫妻数年，他对她的反应了如指掌。
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她遵从本能，对感官服软。
挡板不知何时落下的，车后排形成了一个私人空间，姜眠拼命咬着唇，不想让自己落败得太明显。
可惜，她低估了贺明川。
很快，女人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他咬着她细嫩的肩头，睁开的眸子里迸发着强势霸道的锋芒。
姜眠仿佛一滩水，软在男人的怀里。
其实，贺明川还什么都没做，仅仅这样的程度就能让她欲罢不能。
她绝望又后悔地闭上眼睛——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他脱下西装外套将她整个包了起来。
姜眠动了动：“这样……不舒服。”
她还保持着方才上车时的姿势。
贺明川让她换了一下，她赶紧从他怀中下来，想到旁边做好。男人的动作比她想得更快一步，直接捞着她的纤腰，让她又坐进他怀里，只不过这一次比刚才文雅得多。
她瞪着他：“有完没完？！”
“以后不准提傅苒。”他哑着声音说，带着命令的口吻。
她却不买账，冷笑：“那你也不准提沈刻。”
贺明川：……
很好，这个小女人永远有办法让他哑口无言。
姜眠转过脸，有些颤抖：“你自己做出来的，凭什么不让我说，难道我连说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故作坚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捂住耳朵，像一只拼命要将自己藏起来的小仓鼠。
仿佛这样不听不看，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心疼了。
对姜眠的话，他无力反驳与辩解。
只是轻轻地抱着她，用大手搂她入怀，两人在车里相拥着了，这一刻温暖中仿若带着淡淡的甜蜜。
别墅到了。
这一次贺明川没有再强求。
姜眠飞快冲回房间，利落地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出来时，她惊讶地看着摆在桌上的晚餐。
很丰盛，很清淡，也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门外的管家恭敬地行礼：“太太，这是先生让准备的，先生正在书房忙公务，让您用了饭就先休息，他可能要晚点。”
姜眠错愕数秒，下意识地点点头。
待管家离开，她又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嘶——好疼！
竟然不是做梦！
贺明川居然会让管家跟她报备，这换成从前是绝无可能发生的，想想过去都是她主动发消息打电话，都未必能得到回应的。
现在这是怎么了……为了生个孩子，他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姜眠不理解。
但她也决定不再多想。
多想下去是对自己的不礼貌，她要放过自己。
乖乖吃完，洗漱后上床睡觉，她抱着柔绵的被子合上眼，渐渐进入梦乡。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突如其来的救场，被关在黑暗的封闭房间，傅苒接的电话，还有……最后贺明川的相救与占有。
她已经理不清楚这些事情的关键。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缓缓拨弄这一切。
到底她会被推向何方呢？
姜眠不知道，心里没底。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有一只大手搂着她，还没等她挣扎，身后一团火热笼罩全身，姜眠安心下来，刚刚睁开的双眼又迷茫着合上了。
唔，挺舒服的，暖烘烘。
黑暗中，从后面抱着她的男人发出压抑的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