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有两秒不到，贺明川还是顺从了。
姜眠顺利拿到了自己的内衣，赶紧偷偷摸摸又进了更衣室，重新穿好。
再出来时，她依然脸颊红红。
“走吧。”她说。
“嗯。”
奇怪，贺明川怎么有点怪怪的……她忍不住瞥了他两眼，最终什么都没问。
一上午的检查做完，姜眠回到病房。
有些结果要隔天才能出，但绝大部分项目都正常，姜眠可以出院了。
原以为贺明川会把她丢给司机，让她一个人先回去。
其实这样也好，可以松口气。
不知为何，贺明川变得与从前不一样，反而让她有些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到了停车场，她刚说了句：“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就看见贺明川长腿一迈坐进了车里，身边还空出了一个位置来。
这男人颀长清贵的身影稳如泰山，车内的阴影笼罩着他的脸，那轮廓越显深邃俊朗。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这是在等她上车。
姜眠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这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家伙怎么就突然想全程亲力亲为了呢？
明明不久之前的他还会将她抛下。
一个雷雨之夜，一场误会，都能亲手将她推进深渊。
这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的心也就恰恰动了那么两秒，很快归于平静。
坐进车里，关好门，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然后就紧贴着车门缩在旁边，一副离贺明川越远越好的样子。
这副模样看得男人一阵气闷，又有些好笑。
他是洪水猛兽？
至于么，对他这么避之不及。
忽然，贺明川有点怀念起之前的她了。
虽然装模作样的演戏，但那个时候的姜眠是真心实意在当好一个贺太太的。
他去哪里，她会关心。
几时回来，她会念叨。
醉酒后的解酒汤，生意场上着的西装，每一样每一处都留下了她不动声色的痕迹。
与这会儿的她截然不同。
从她的动作中，贺明川再一次肯定了——这小女人就是想与他划清界限。
就挺烦的。
他收回视线不去看她，希望这样能让自己开心一点。
姜眠见她没有再盯着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与贺明川实在是不适合再扮演什么恩爱夫妻了，多少有点膈应人。
到别墅后，她又忙不迭地自己取行李。
谁知男人比她更快一步，将行李直接提在手中，姜眠无计可施。
贺明川快人一步往前，她只好跟在后面。
真的很想问一句——贺先生，你今天不忙吗？
可能是真的不忙。
因为回到房间，他又开始一件一件替姜眠收拾起来，俨然一副很空闲的模样。
她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衣服：“这些我来就行了，你不用在这里，去公司吧。”
“我请假了。”
“请假？”她眨眨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你刚出院，我得陪着你。”
姜眠：……
这个消息真的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不需要。”她硬邦邦地回了句，“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说到做到。”
要一个孩子，然后他们离婚。
贺明川可以顺利拿到全部的继承权，而她也能救回父亲，平平安安地度日。
两年……算上怀孕的话，就是三年。
不过是又一个三年，她等得起。
她敛住情绪：“我会跟你生个孩子，所以你不需要这样讨好我。”
贺明川闻声，眉尖慢慢聚拢，收紧了。
他不徐不缓地冷笑：“你管这叫讨好？”
“不是么？”她倔强地瞪着他，也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你从没有这样对过我，上次我病得那么重，你还不是去陪傅苒了，我这个人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说着，她咬着下唇，强忍着不快，“所以干脆我们把话挑明了，对彼此都好。”
“我不会跟傅苒争什么，就像你那天说的，这是傅苒的位置，我会还给她。”
小女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贺明川听着，只觉得领口都被人勒紧了，一阵阵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话真的是他说的？
怎么听起来这么欠打呢……
仔细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是……
姜眠小跑过去，飞快地收拾了一下衣服，然后将它们都放进了抽屉里，就像以往那样，她早已轻车熟路。
行李箱空了出来。
她也忙完了。
两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立在柜前，遥遥相对，谁都不愿先低头。
一串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贺明川被公司那边叫走了。
看样子是出了很急的事情，他不去不行。
姜眠目送着他的车远走，靠在墙壁上，仰视着这繁琐华丽的天花板墙纸，终于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挺好的，贺明川没反驳。
所以这位置迟早是要还给傅苒的。
这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为什么在一次次摆在眼前后，还会让人这么惆怅呢……
姜眠不明白。
贺明川是走了，但他留下了管家和帮佣阿姨，就连厨师都一应俱全。
原先她还有点担心，自己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宅子里会不会孤单害怕，现在是半点不用愁了。
管家很贴心，动不动就来问她需不需要点心什么的。
要么就是提醒她注意身体和眼睛，不要太操劳工作。
姜眠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事情管家从前是不会做的，今天是怎么了？
管家却轻轻笑着说：“这是先生吩咐的，太太您刚刚出院，自然是身体最要紧。”
竟然是贺明川……
她张了张口，一片哑然。
这是为了她的身体考虑吧，只有母体健康，才能更快有孕。没错，他一定是因为这样才吩咐管家的。
她很快理顺了贺明川的动机，点点头：“我知道了。”
虽然早就说了自己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顾伶俐却说什么都不让她去上班，还说叫她好好休息几天，等下周一再去。
听顾伶俐的声音，好像她去上班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姜眠心头咯噔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工作又要没了。
顾伶俐又给她发了一份文件：“这是下周的工作内容，你先熟悉一下。”
姜眠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好。”
休息了两日后，这一天她接到沈在承的电话。
“去电视台？是有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