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答应完才意识到不对，这会儿想改口也太晚了，贺爷爷笑呵呵地直接挂断了电话，就剩下她一人对着手机发呆。
徐可一早就出门了。
解决了要紧的事情，她现在的生活可比姜眠还要稳定，早上去话剧团训练，一待就是一整天。
姜眠根本不用考虑她的吃饭问题，反而是徐可调过来提醒她：“要不，你就跟着姓贺的得了，起码他管饭。”
姜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上午快十点，贺明川来了。
即便再不乐意，姜眠还是乖乖坐进他的车里。
一抬眼，她有些惊讶。
今天的他显得格外不同。
休闲款的衬衫搭配着浅色的长裤，衬得他肩宽腿长，哪怕一个轻轻的动作都能诱得女孩尖叫。
只一眼，她的心跳都变得沉重急促。
努力镇定下来，想要表现得和寻常没什么两样，她压低声线：“爷爷要去我去拿个蛋糕。”
“地址发我，我导航。”
“嗯。”
点开他的头像，姜眠柔嫩的指尖轻轻一颤，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这男人换了头像的照片。那上面一片纯净的深蓝，赫然是她十六岁那年凌晨时分拍摄下来的星空。
是凑巧吧。
他怎么可能将一张时隔数年的照片一直保留着。
何况还是她拍的。
照片的右下角有两个金色的字母，很漂亮华丽的字体，龙飞凤舞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那是JM。
姜眠名字的缩写。
她几乎有些不能呼吸了。
甚至不敢看身边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地址呢？”男人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开口询问。
她慌忙反应过来，赶紧打了几个字丢过去，随手将手机塞进包里，就好像那是什么烫人的砖头，恨不得就地埋了才好。
内心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姜眠觉得自己都快被这若有似无的招惹给点燃了，秀气的眉尖不自觉地轻轻蹙紧。
很快，蛋糕拿到了。
贺明川将蛋糕放好，又转手给了她一块巧克力卷。
“店家赠送的，你喜欢这个口味，路上饿了的话就垫垫肚子。”
姜眠下意识想拒绝，但对方已经不由分说将盒子塞进她的掌心。
那小巧可爱的蛋糕卷安安静静待在那透明的盒子里，上方还点缀着一片可爱至极的柠檬，隐隐散发着的奶油香气浓郁又甜蜜，瞬间让她心软了。
贺明川不好，又不是蛋糕的错。
姜眠对自己说。
贺爷爷他们如今搬去了贺家名下的另外一处别墅居住。
车开到一半，姜眠才想起这个地方几乎要穿越整个海城，难怪贺明川要她拿着蛋糕垫垫肚子了，这一趟开车过去，没有两三个小时到不了。
偏偏她早上心思烦乱，早餐也没怎么吃。
十二点时，她就有点饿了。
又抗了一会儿，看看导航上的距离，她决定不要为难自己，打开了蛋糕卷。也就是福如心至的随口一问，她说：“你要吃吗？”
贺明川竟然没有拒绝：“给我来点，一小半就行。”
姜眠：……
真的，她真的只是客气一下的，根本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直接答应。
这蛋糕只给了一只小勺，要如何分给他吃？
况且，贺明川正在开车呢……
她一阵为难，恨不得穿越到几分钟之前让自己闭上嘴。
想了想，她小心翼翼拆开盒子，挖了一大勺送到贺明川唇边。
女人的小手有些微微颤抖，那如海绵一般的蛋糕也在半空中岌岌可危，千钧一发间，他腾出一只手紧紧捉住了她的手腕，借着她的手喂下这口蛋糕。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姜眠都来不及反应。
“味道不错，老爷子眼光还行，挑的蛋糕店品质可以，你要是喜欢往后我们也在这家定。”贺明川品味完了，还给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姜眠看着手里的勺子一阵尴尬。
这家伙吃过的，她还要继续吃吗？
犹豫间，她缓缓收起了蛋糕：“我有点晕，还有多久到？”
“快了，四十分钟吧。“
还好，姜眠心中暗暗盘算着，自己不吃再挺个一节课的时间，应该问题不大。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天真了。
许是太久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了，十分钟不到，姜眠觉得那种头晕脑胀的感觉更严重了。她的胃也难收起来，仿佛有一只大手在不断摧残着，几乎要磨光她仅存的意志。
她知道，是晕车外加饿过头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麻利地打开那只蛋糕卷，将剩下的一口一口快速塞进口中。咀嚼着轻软甜蜜的蛋糕，她总算缓了过来，现在再纠结是不是吃了贺明川吃剩下的也已经没有意义。
“不舒服了？我开慢点。”
“不用。”她摇摇头，“就这样吧，快点到了也好。”
“好，那你躺着休息。”
说话间，贺明川调整了副驾座椅的角度，让姜眠几乎是半躺着卧在上面。
顿时，她觉得舒服多了。
这一刻的贺明川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亲近。
像极了他们闹崩之前的场景。
她合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青葱岁月，她与贺明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她会跟在他身后小跑，喊着明川哥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渐渐疏远。
哪一个才是变化的关键？
姜眠昏昏沉沉于梦中翻找着记忆里的线索，冷不丁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眠眠，我们 到了。”
她猛然睁眼，起来得太猛了，还有点头晕，被贺明川一把扶住。
“没事吧？”他冷淡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担忧。
“没事。”她耷拉着脑袋错过了这一幕。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她下车与贺明川一起敲开了贺爷爷家的大门。
爷爷早就在等着了。
一见姜眠，这个小老头开心得都快冒泡了：“小眠来了，快快，把早上现煮的果茶拿来，小眠喜欢喝这个。”
姜眠被爷爷带着坐在沙发上，很快各种茶点就堆满茶几。
一旁的贺老夫人依然颜色不好，她还是不喜欢姜眠。
或许是之前对她指派惯了，现在反而有些不适应。
姜眠不去看她的脸，只管对着贺爷爷微笑。
贺爷爷却不惯着，冲着老妻瞪起眼睛：“孩子在呢，你就不会笑一下？难不成我死了，板着个脸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