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凌宁想着,如果乌布雅还不肯招的话,只能将她交给锦衣卫来解决。
顺便也试一试,自己传授的那些酷刑,对这个时代的人效果如何。
但他没想到的是,又挨了十来板子,乌布雅便坚持不住松了口。
“我招,我招……”
凌宁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士兵停止行罚。
乌布雅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道,“父王此次让我出使大玄,命我务必将一本书带回西域交给他。”
“我几次向秦君豪请求借阅,他却都不肯借。”
“眼看着回朝在即,我被逼无奈,只得出此下策。”
“昨夜趁他酒醉,将他强行拉进客馆,诬陷他玷污了我的清白。”
“等刑部下旨要斩首秦君豪,我便可以以此威胁秦儒,逼他将那本书交给我,我便开口求情,免秦君豪一死……”
听乌布雅说出了事情真相,众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为了一本书,就编造出这么恶毒的谎言,险些害杀一条人命。
这个女人美丽俊俏的容颜下,怎么会隐藏着一颗如此险恶的心?
“好,既然如此,这桩案子便真相大白了。”
凌宁站起身,看向一旁的包德一,淡淡道,“包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你身为堂堂刑部尚书,应该知道该如何审办这桩栽赃案,对吧?”
“凌大人放心,本官明白。”
包德一拍了拍胸脯,颇为自豪地点了点头。
随即才意识到不对劲。
嗯?
我明明是刑部尚书啊。
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员外郎,我为什么要用这么恭敬的语气同你说话?
包德一脸色复杂,凌宁却已经大步流星,走出刑部衙署。
他正准备返回吏部衙署,秦儒和秦君豪却追了上来。
“凌大人,请留步!”
秦儒激动道,“凌大人今日救命之恩,我父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如若凌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助之处,还请尽管开口,我父子二人决不推辞!”
凌宁无奈笑道,“秦老,秦公子,我方才都说了,审案断案是我的分内职责,你们用不着这样。”
“不过说起来,我倒确实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秦公子。”
“那个乌布雅,究竟想问你借什么书,为了区区一本书,竟然都不惜使出这等龌龊下作的手段。”
秦君豪默然片刻,说道,“乌公主屡次三番向我提起,说想借一本名为《玄天秘典》的古籍。”
“这本古籍,出自我大玄建国之初,辅佐开国之君李青大帝的大国师公孙子虚,上面记载了那个时代的一些经典战例和奇闻异事。”
“此书虽然当世已经很是稀有,但其实不过是本娱乐消遣的史书,并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只是那乌公主屡次三番向我提起,我怀疑西域人想要借走此书,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所以才没有借给她。”
凌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秦公子,回头可否把这本书给我送来,让我过一过目?”
“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本书,值得堂堂西域公主,不顾自身清白来诬陷你也要夺到手。”
“好,没问题!”
秦儒不假思索点了点头,“明日老夫便亲自将这本书,给凌大人送来。”
“日后凌大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之事,尽管开口便是,我秦家一定义不容辞!”
……
凌宁回去后,原本打算继续要求调阅府库中的官吏名册。
然而,他回到吏部衙署,却发现衙署内一片空空如也。
不仅严子勋走了,其他各级官吏也全都离开。
桌上放着一大堆批阅了一半的奏章,连打砸的杂役都走得干干净净。
“我就断个案的工夫,便全都跑了?”
凌宁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也罢,愿意跑就跑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有本事你们就一直躲下去,把这偌大的吏部衙署,都留给我凌宁一个人。”
……
与此同时,相府内。
严子勋跪在王铮文面前,战战兢兢低着头。
王铮文喝着茶水,淡淡道,“子勋,你又遇上难事了?”
“是……”
严子勋满脸苦逼道,“恩相,那个凌宁失踪了十几天后,今日终于现身衙署。”
“但学生没想到的是,他今日一大早刚来,就闹着要打开府库,调阅在朝各级官吏的名单簿册。”
“学生知道那簿册中牵扯着太多的秘密,便找出各种借口推诿拒绝,但那凌宁却极为固执,一心非要调阅不可。”
“幸亏刑部尚书包大人及时赶来,以断案的名义将凌宁引走,下官便火速让吏部各级官吏统统回府待命,然后赶紧来到恩相这里,请恩相给出个主意。”
听了严子勋的话,王铮文微微皱眉,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这个凌宁,真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能精准地捅人命门。”
“吏部的名单,和户部的账本,皆是朝廷最大的秘密,岂能容他随便翻阅?”
“你今日虽然侥幸脱身逃跑,但也只是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明日到了衙署,他凌宁定然还会提出要调阅名单,不让他亲眼看到,他绝不会罢休。”
严子勋苦着脸道,“恩相,那我们该怎么办?”
“府库中的那些名单簿册之中,几乎牵扯着我们这些年来的所有秘密。”
“如果被他凌宁掌握,咱们各大家族,恐怕都要面临天大的麻烦。”
“这些名单,自然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王铮文眯着眼睛,冷冷道,“但是,他凌宁是李明姝一手提拔起来的,手中握有皇权这张底牌。”
“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却,他直接进宫请一道圣旨,命吏部打开府库任由他调阅,那可就麻烦了。”
严子勋满脸愁容,恩相怎么净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如此一来,府库中的那些名单,都已是棘手的麻烦,早晚会被查看……”
王铮文眼中流露出一丝狠厉的杀意,冷笑道,“既然如此,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