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凌宁仍一大清早,便乘着轿子前往吏部衙署。
和昨天不同的是,今日吏部官吏到的很齐,包括严子勋都早早就坐在主位上阅览卷宗。
见凌宁到来,淡笑着主动打招呼。
“凌大人,来的真早啊。”
“严大人也是。”
凌宁淡笑道,“是不是昨天走得太早,公务没有办完,所以今日才不得不提前来办?”
严子勋笑容一僵,没有理会凌宁的挖苦嘲讽。
凌宁淡淡道:“严大人,昨日我不过去断个案子,回来后便发现你们全都走得干干净净,属实是让我措手不及。”
“今日人到的这么齐,本官要打开府库,调阅官员名单,不知严大人是否能配合本官?”
原本凌宁以为,严子勋今日还会找各种理由来推辞搪塞。
却没想到,严子勋却直接笑着点了点头,痛痛快快地答应。
“没问题。”
“凌大人身为吏部侍郎,当然有权力调阅名单。”
“来人,速速将府库内的簿册取出来,让凌大人过目!”
严子勋爽快的态度,使凌宁暗暗感到有些吃惊。
但当即仍保持淡定,想要看看这家伙想耍什么花招。
两名杂役奉命跑了出去,但不一会便空着手回来,面露歉意。
“严大人,抱歉。”
“府库由于常年没有清理,里面积攒的文件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找了许久,但是在是找不到记录官员名单的簿册。”
严子勋脸色一沉,呵斥道,“连个名单都找不到,要你们两个废物有何用?”
“还不快滚!”
“是……”
二人满脸惶恐,忙不迭悻悻离开。
严子勋歉意道,“真不好意思,凌大人。”
“你刚刚也听到了,由于府库常年没有清理,里面的文件实在太多。”
“正好我们现在手头有一些重要的文件要处理,实在抽不开身。”
“如果凌大人实在想调阅官员名单,要不你自己去府库里找一找?”
凌宁思忖片刻,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当即,他随严子勋一起,来到吏部衙署的后院。
后院一座单独的仓库,就是储存吏部文件的库房。
打开仓库的大门,一股灰尘瞬间扑面而来,呛得凌宁咳嗽了两声。
凌宁定睛一看,库房内果然有好几座文件堆积的小山,看着无比壮观。
这些文件上都积了厚厚的灰尘,角落里还结着蜘蛛网,显然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
“凌大人,那你慢慢找,我先回去忙了哈。”
凌宁走进库房内,严子勋帮他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严子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狰狞的笑容,低声道,“来人!”
……
凌宁拿起最上面的几份文件,开始观看筛选起来。
这些文件都已经非常久远,最久远的都能追溯到三十年前,先皇刚刚上任的时候。
想要在这些文件小山中,找到现在在朝官吏的名单,绝对有不小的难度。
凌宁心中思忖,或许是严子勋提前将近期的文件全都藏了起来。
然而故意搬出这些老古董,让他自己来找。
等自己找不到放弃了,以后自然也就不会再提起此事。
凌宁又翻看了几分文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不由兴味索然。
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感到大脑有些昏昏沉沉。
下一秒,凌宁突然眉头紧锁,意识到不对劲。
空气中飘弥着一股诡异的香气,由于被灰尘味掩盖住,导致他刚刚没有反映过来。
正是这股香气,使凌宁感到大脑发涨,昏昏欲睡。
“迷香?”
“这个严子勋,究竟想做什么?”
凌宁扔掉手中的文件,走到门口想要推门而出。
但见门板纹丝不动,凌宁瞬间脸色再次为之一变。
他心中终于猜测出了严子勋的意图。
说实话,这种可能性,凌宁并非想不到。
只是他没有想到,严子勋竟然真的蠢到这般地步。
他觉得严子勋有可能篡改在朝官员的名单,混淆自己的视听。
或者有可能故意将那份名单藏起来,诬陷是自己弄丢。
但是,凌宁怎么也没想到,严子勋竟然会使出这种下下之策。
甚至连计策都算不上,完全就是个昏招。
“严子勋,真有你的。”
随着吸入的迷香越来越多,凌宁连站立都无法支撑,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我凌宁是死是活,尚未可知。”
“但你严子勋,肯定是死到临头了!”
……
库房的后方,被提前钻开一个拇指粗细的小洞。
方才一根空心竹筒从洞中伸进来,吹进大量的迷魂烟。
而此时此刻,则是一只眼睛透过这个洞,死死盯着府库内的凌宁。
确认凌宁完全昏厥过去,杂役激动道,“大人,晕了!”
严子勋此时,正抱臂而立站在府库前。
身后站着三名杂役,两个人手中握着火把,一个人拎着一大桶火油。
听观看的杂役报信,严子勋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很好!”
“凌宁,凭你的才华,如果愿意为王首辅效命,本来应该拥有大好的前程。”
“但你偏偏如此愚蠢,非要帮着那女皇帝,与王首辅为敌作对。”
“沦落到这般下场,只能怨你自己了。”
“烧!”
严子勋一声令下,一名杂役立刻将一大桶火油,一滴不剩泼在府库的木墙上。
另外两人走上前,将手中的火把一扔。
被火油浸湿的府库,瞬间被整个点燃,变成熊熊燃烧的火海。
“哈哈哈哈,很好!”
严子勋满意地点了点头,仰头大笑道,“凌宁,可惜你现在晕过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否则的话,我真想听听你在火海中哀嚎的声音,一定非常悦耳!”
……
与此同时,秦儒带着《玄天秘典》,来到吏部衙署。
见秦儒到来,一众官吏起身相迎。
员外郎张治讪笑道,“秦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秦儒淡淡道,“我找你们侍郎凌宁凌大人。”
“他昨日跟我说,今天一早会到衙署来,老夫怎么没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