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儒竟是点名来找凌宁,知道底细的张治,顿时面露紧张之色。
“那个,凌……凌大人他不在……”
“嗯?”
秦儒看出张治的神情不自然,皱眉道,“他去哪里了?”
“他……他去了别的地方,说有要事要忙。”
张治讪笑道,“秦老,要不您先进来喝杯茶,慢慢等他?”
“茶就不必喝了。”
秦儒淡淡道,“你告诉凌大人去了哪,老夫这就去找。”
“他……他……”
张治不敢胡编乱造戏耍秦儒,一时无言以对。
秦儒脸色一沉,冷声道,“张治,你应该知道,凌宁与老夫是何等关系。”
“昨日若非凌宁明察秋毫,我儿君豪就要命丧九泉,而我秦家也将身败名裂。”
“如果凌宁出什么差池,你担得起老夫的怒火吗?”
张治额头冷汗密布,面对秦儒身上的威压,根本不敢有所忤逆。
咕嘟吞了口唾沫,讪讪道,“凌大人他……在后院。”
恰逢这时,几缕黑烟从后院飘到衙署,距离较近的几个人被呛得直咳嗽。
秦儒脸色微微一变,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当即直接大步流星,直奔后院而去。
后院,府库已经被焚烧的惨不忍睹。
严子勋等人正站在府库前,仰头大笑不已。
突然,秦儒疾步冲进后院,使得严子勋措手不及,愕然道,“秦老,您怎么来了?”
秦儒气喘吁吁,瞪着面前的火海,咬牙切齿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宁呢?”
严子勋有些心虚,讪讪道,“秦老,是这样,刚刚凌大人说要到府库查看一些文件。”
“但他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什么,竟然在库房内点起了熊熊大火。”
“现在他……应该还在里面呢吧。”
“你说什么?!”
秦儒脸色骤然一变,怒道,“那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灭火!”
严子勋面露难色道,“可是……秦大人,这府库内储存着我们户部很多重要文件。”
“万一这些文件被水浸湿,岂不是要耽误大事吗?”
秦儒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直接一拍死严子勋。
怕文件被水浸湿,就任由整个府库被火烧成灰?
你找理由也找个好点的,别把老子当成傻子忽悠好吗?
“少废话!”
秦儒怒不可遏道,“府库失火,人命关天,你们却在这里作壁上观,分明是草菅人命!”
“整个吏部所有人,赶紧给我滚过来打水灭火!”
当即,在秦儒的号召下,所有吏部官吏和衙役,都纷纷跑来后院,从井中打水灭火。
严子勋心中一思忖,从火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大约十分钟。
整个府库几乎都快要被烧成灰,他凌宁绝不可能活着。
当即便也将顾虑抛之脑后,帮忙灭起火来。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火势很快就被控制住。
秦儒直接冲进废墟内,焦急大喊道,“凌大人,你在哪?”
“凌大人,我是秦儒,你如果听到了,就应我一声!”
秦儒喊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快要喊哑,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正当他万念俱灰,悲伤不已,从废墟走出来之际。
却发现凌宁竟然就瘫坐在门口,艰难抬起手朝他挥了挥手。
“抱歉,秦老。”
“刚刚,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
凌宁脱掉了官袍,用水浸湿后蒙在脸上。
他的皮肤被灼烧得焦黑片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但他的意识却仍然清醒,甚至都能开口说话。
秦儒顿时大喜过望,险些老泪纵横,激动道,“凌大人,你还活着!”
“当然,能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凌宁咧嘴一笑,嘶哑道,“秦老,我刚刚中了迷香,四肢使不上力气,你可否搀我一把?”
秦儒急忙走上前,吃力地将凌宁搀扶起来,扶着他走出废墟。
废墟外,严子勋原本正和几名手下有说有笑。
见凌宁竟然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他瞬间笑容一僵,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凌宁此时迷香的劲还没有过去,整个人极为虚弱。
他一句话都没有对严子勋说,只给了严子勋一个冷若冰霜、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即便被秦儒搀扶出吏部衙署,坐上马车延长而去。
严子勋顿时傻眼了,整个人六神无主。
张治等参与此事的官吏,也都一个个惊慌失措。
“严大人,那凌宁竟然还活着!”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右侍郎郭图脸色苍白颤声道:“他肯定知道,是咱们用迷香将他熏晕,又放火意图烧死他。”
“等他回来之后,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严子勋沉声道:“诸位,你们,不要慌。”
“郭图,你先带人在衙署呆着,一切安之如常,千万不要慌。”
“我现在就去找恩相,向他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
当即,严子勋都顾不上坐轿,直接骑着快马,以最快速度风风火火赶往相府。
相府内,王铮文正坐在太师椅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水。
严子勋连滚带爬从外面冲进来,慌乱狼狈的模样,与王铮文的从容淡定形成鲜明的对比。
“恩相,祸事了,祸事了!”
“怎么?”
王铮文淡淡道,“你没能干掉凌宁?”
“是……”
不等严子勋开口解释,王铮文便直接将茶盏甩在他脸上,冷声道,“废物!”
“老夫都已经将招支得明明白白,只不过是让你实施,你竟然都能办砸。”
“老夫真是瞎了眼,竟然收你这种废物做学生!”
严子勋苦涩道,“恩相,这……这不能怪我啊。”
“原本那个凌宁中了我的计,晕倒在火海之中,已经是必死无疑。”
“没想到关键时刻,秦儒那老家伙竟然跑到我吏部衙署,救了凌宁一条狗命。”
“恩相,现如今那凌宁逃过一劫,日后定然会报复。”
“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我们?”
王铮文挑了挑眉,冷笑道,“严子勋,你说错了吧?”
“不是我们该如何是好,而是你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