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相,你……你说什么?”
严子勋瞬间傻眼了,大脑一阵空白宕机。
“但是,明明是您让我……”
“我让你什么了?”
王铮文冷声道,“老夫让你一不做,二不休,与那凌宁死磕到底。”
“但谁知道你如此愚蠢,竟然意图放火将他烧死?”
“而且事情还办得如此拙劣,竟然还被他逃跑了。”
“犯下这等杀头的大罪,难道你想诬陷老夫是你的幕后主使吗?!”
面对王铮文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严子勋瞬间面如死灰般绝望。
他虽然早就意识到,自己对于王铮文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
却没有想到,自己这枚棋子,竟然这么快就变成被抛弃的弃子。
“恩相,学生……学生绝无栽赃恩相之意。”
严子勋扑通一声跪在王铮文面前,声泪俱下道,“都怪学生愚蠢无能,闯下这般弥天大祸。”
“还请恩相看在学生效忠您多年的份上,给学生指一条明路!”
见严子勋愿意独自一人将全部的罪责包揽,王铮文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子勋,你我师徒多年,情深意重,为师肯定不可能对你撒手不管。”
“但是,你此次犯下的罪过,实在是太大了。”
“火烧吏部府库,谋害四品重臣,这都是杀头的罪过。”
“尤其那凌宁还是李明姝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专门用来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君臣两个,现在正打算杀人立威,偏偏你跳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如果老夫猜测不错,李明姝得知此事后,必然会雷霆大怒,重责所有涉案官吏,从而让凌宁独掌吏部。”
“到时候,你这个身为主谋的吏部尚书,非但必死无疑,只怕夷灭三族,都不是没有可能啊。”
听了王铮文的话,严子勋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不停,“恩相,那……那学生该如何是好?”
“看在你我多年师生之谊的份上,本相给你指一点活路。”
王铮文沉声道,“你速速回家收拾金银细软,带上妻儿老小,连夜离开京城。”
“切记动静小一些,千万不能让你手下那些官吏们知道,免得打草惊蛇,让他们也争相逃跑,以防惊动了陛下。”
严子勋听得一愣一愣,脸色复杂道,“恩相,学生在京城之中,还有很多产业和地皮,短期之内根本无法变卖。”
“而且,就算学生逃出京城,又能往何处去呢?”
王铮文嗤鼻一笑,“眼下你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以保全,还有心思去管那些身外之物?”
“你走之后,你的那些家产和田亩,本相自然会帮你好生安置的。”
“逃出了京城,你一路往东逃跑,一直逃到徐州为止。”
“徐州总督秦子川,是老夫多年的故交,他会为你准备船只,安排你逃到东瀛去避难的。”
严子勋重重点了点头,激动道,“多谢恩相,为学生谋得活路!”
“日后若学生有幸能归来,定然重重报答恩相今日之恩!”
王铮文淡淡道,“日后就不必了,本相用不着你给我画饼。”
“如果你真有心思报答本相,那就在逃亡之前,再替本相办一件事。”
严子勋急忙问道,“不知恩相,要学生办什么事?”
王铮文眯着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杀了凌宁!”
“……什么?”
严子勋愣了愣,面露恐慌之色,讪讪道,“恩相,学生就是为了杀凌宁,才沦落至如今这般田地。”
“现如今,学生已经山穷水尽,自身难保,如何还能帮恩相?”
王铮文冷笑道,“你先前身居礼部尚书之位,爱惜自身羽毛,所以动起手来才畏首畏尾。”
“现如今你已是个一无所有的逃犯,帮本相办事自然是更加百无禁忌。”
“吏部衙署的那把火,虽然未能杀了凌宁,但也让他重伤不轻,至少几日内肯定无法下床走动。”
“你不是常对本相吹嘘,说你儿子严宇自幼习武,本领高强吗?”
“难道连一个养伤在床的文官,他都解决不了?”
严子勋明白了王铮文的意图,脸色顿时有些复杂。
“恩相,你是想让我儿严宇……去做刺客?”
“怎么,不行吗?”
王铮文语气阴沉些许,夹杂着几分威胁之意。
“子勋,你应该明白,本相虽然一向礼贤下士,但也仅限于对本相有用的人。”
“只要你们能除掉凌宁,便是立下了卓越大功,李明姝日后再也无人可用,老夫也绝不会再让她培养出新的势力与老夫抗衡。”
“等过上三年五载,那李明姝有了皇子之后,老夫便可以设法将她废掉,扶持幼子即位。”
“届时,朝野内外,皆由老夫一人做主。”
“到时老夫再派人将你们一家老小接回来,你仍可继续做吏部尚书。”
“或者老夫为你升上几级,让你做个封疆大吏,也不是没有可能。”
面对王铮文画的大饼,严子勋终究是忍不住诱惑,咬咬牙点了点头。
“学生明白了,恩相只管放心!”
严子勋眯着眼睛,杀气腾腾道:“若不是那凌宁进入朝中,也不至于让我这个堂堂三品大员,沦落到亡命天涯的地步。”
“在逃离京城前,学生定会结果了他的性命,给恩相除去一心腹大患!”
严子勋离开之后,王铮文唤来王昭。
“爹,那个姓严的,真是个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王昭满脸鄙夷道:“你真打算让徐州总督秦子川,帮助他们逃亡东瀛?”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王铮文冷笑道,“老夫之所以哄着他,是因为还需要他帮我除了凌宁。”
“等干掉凌宁之后,他严子勋便没有一丁点利用价值。”
“老夫又何必浪费人情,帮他逃命?”
“不过,昭儿,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你务必亲自去办,断不能出什么差池。”
王昭点了点头,郑重道,“还有何事,父亲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