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淡笑道,“秦老放心,我一定与君豪齐心协力,共同执掌好吏部。”
看着凌宁这淡定的反应,秦儒不由面露复杂之色,“凌大人,怎么听了这么两个好消息,你却一点都不高兴呢?”
“我当然高兴。”
凌宁淡笑道,“只是高兴,也未必就一定要表露在脸上啊。”
秦儒面露错愕之色,心中顿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他都已经年过古稀,仍然时常难以自控情绪。
甚至那日在公堂之上,都忍不住当众失态。
而人家凌宁,年纪轻轻,便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如此老谋深算的城府,难怪入朝短短一个来月光景,便直接成为了一部的尚书。
“对了,凌大人,当初你问君豪借的那本《玄天秘典》,老夫给你带来了。”
秦儒从怀中取出一本古书,交给凌宁,“这本书上的内容不少,你只管慢慢看便是。”
“多谢秦老。”
凌宁接过书,看着微微泛黄的书皮上,古色古香的“玄天秘典”四个大字,面露欣喜之色。
“正好这几日不能下床,总算是有点事情做了。”
……
接下来的几天内,凌宁每天卧床不起,无事可做。
除了吃饭,睡觉,喝药之外,基本上所有时间都用来阅读这本《玄天秘典》。
诚如秦君豪所说,这本出自大玄王朝开国之初,大国师公孙子虚之手的《玄天秘典》,就是一本故事集。
上面记载了那个时代,许多绘声绘色的精彩故事。
譬如开国之君李青大帝,是如何披荆斩棘,打下江山。
譬如李青麾下的开国名将们,打过哪些脍炙人口的经典战役。
还有当时的文人墨客们,一起吟诗作乐、聚饮高会的趣事。
上面的事情有真有假,已经无从考究。
凌宁虽然看着觉得很有意思,但也不过是一本普通的故事书。
闲来无事的时候,拿来消遣消遣时间,自然是不错。
但若是如此的话,西域王又为何点名非要得到这本书不可?
为了得到这本书,乌布雅堂堂西域公主,都不惜用自己的清白来诬陷秦君豪。
那些常年茹毛饮血、骑马打猎的西域蛮夷,总不至于为了一本书而求知若渴吧?
凌宁心中虽然怀揣着浓浓的狐疑,但仅仅只看了大半,便就放在那里,没有了继续翻阅的念头。
休养了大约五六天光景,凌宁便可以自行下地走路,身上的烧伤也基本大抵痊愈。
这几天内,有不少人来探望他。
凌宁见了吕振邦和马国强一次,见了秦儒两次,见了师父穆云冲一次,见了李明姝的女倌红玉一次。
至于其他人,要么是世族派来打探他的伤情,要么是一些随波逐流的墙头草,得知他成为了吏部尚书,便上赶着来巴结。
这些乱七八糟的乌合之众,凌宁自然是一律懒得见。
又过了两日,凌宁终于在郎子服的允许下,拆掉了身上的绷带。
傍晚时分,久违地在院子中打了趟拳,稍稍活动了一番筋骨。
“凌大人,你现在虽然已经大抵痊愈,但仍然不可剧烈活动。”
一旁的郎子服提醒道,“此外,如果有可能的话,近期内还是最好去密云山,拜访一下雪神医。”
“毕竟火毒那东西,留在人的体内,终归是有伤害的。”
“多谢郎先生,我明白了。”
凌宁压了压腿,抻了抻许久未活动都快要退化的筋,顿觉神清气爽。
“那,郎某便告辞了。”
郎子服正要离开,正好秦儒迎面从外面走进来。
“秦老?”
郎子服有些意外,“您也来探望凌大人?”
秦儒淡笑道,“郎先生,好久不见。”
“凌大人能这么快就痊愈,你郎先生可是居功至伟啊。”
“哪里,在下只是分内职责罢了。”
郎子服和秦儒寒暄了几句,便离开凌府。
秦儒走进院内,见凌宁正在院中活动,忍不住笑道,“凌大人,好身体啊。”
“这才短短几日,你便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哈哈哈,毕竟我是年轻人,恢复得当然也比较快。”
凌宁咧嘴笑道,“秦老,要不要陪我一起活动一下?”
“嗬嗬,老夫这老胳膊老腿,还是别瞎折腾了。”
秦儒笑呵呵道,“不过,你若是想让我陪你杀一盘,老夫倒可以奉陪。”
凌宁顿时点了点头,“好啊,秦老,这可是你说的。”
“论及对弈,我可还没服过谁。”
当即,凌宁让下人取来一副象棋,和秦儒在院中的石桌上摆棋开下。
二人下着棋,秦儒说道,“君豪这几日在吏部的工作,干得不大顺心啊。”
“王铮文因为吏部没有了他的人,因此怀恨在心,吩咐其他各部都故意与吏部作对。”
“就连想借一把榔头,工部都要磨蹭上半个时辰。”
“此外,陛下让君豪在新入仕的进士们中,选拔官吏,充实吏部,取代那些涉案被斩的官员。”
“但是君豪观察许久,发现大部分金榜题名的进士,皆是各大世族的高干子弟和门生故交。”
“因此,一连数日,他连一位主事都没能选出来。”
“王铮文等人正在以此事做文章,准备向陛下弹劾君豪。”
听了秦儒的话,凌宁淡笑道,“正常。”
“秦公子虽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但毕竟年轻尚轻,江湖尚浅,肯定难以应付王铮文那些老油子。”
“等我再歇息两三天,便可以重新回到朝中。”
“到时候,秦公子受的这些恶气,我一定会为他找补回来。”
秦儒顿时忍俊不禁,“年纪尚轻?”
“凌大人,如果老夫没记错,我家君豪似乎比你还年长三岁。”
“听你这般口气,都像是长辈在说晚辈一般。”
凌宁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笑道,“在下失言了,秦老见谅。”
“不不,老夫没有责怪你。”
秦儒摆了摆手,乐呵呵道,“君豪虽年纪比你大上一些。”
“但与凌大人你相比,确实稚嫩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