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山冷笑道,“凌宁,你少拿这种鬼话来蒙骗我!”
“北狄入侵又如何?南蛮入侵又如何?离老子的黄陵城远着呢!”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朝廷交给老子的任务,就是守好这座黄陵城,北狄和南蛮的战事,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李御山,你这种话,是一个武将该说的吗?”
凌宁冷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面对大敌当前,即便是寻常百姓,都应当拿起三尺剑,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你身为手握重兵的武将,更应当慷慨请战,上阵杀敌,即便战死沙场,亦无怨无悔。”
“若是大玄武将人人都如你一般想,那江山社稷还有何指望?”
“呵,大玄江山如何,管我何事?”
李御山冷笑道,“老子只想杀了你这小儿,给我弟弟报仇而已。”
“有本事你就挟持着老子,一路退到城门口去。”
“否则今日,你便是插上翅膀也难飞!哈哈哈哈!”
听着李御山嚣张的狂笑,凌宁脸色阴沉似水,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厉的杀机。
“你这等目无家国、软弱无能之辈,我还留你到城门口?”
“今日这座官邸,便是你的坟冢。”
说罢,凌宁毫不犹豫,直接五指发力,碾碎了李御山的咽喉。
李御山瞪大眼睛,嘴角溢出一抹猩红的鲜血。
他本以为自己作为人质,就算被凌宁挟持在手中,也能确保安全。
等到自己的手下抓了那个女的,便可以安然无恙。
直到咽气前的一刹那,他都没想到,凌宁竟然会如此干脆利索地了结掉自己。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还要狠辣得多。
见李御山气绝身亡,死尸栽倒,面前的将士们,一个个也都不知所措。
赵九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混账,竟然杀了我们将军!”
“大家一起上,为将军报仇!”
面对一众武将气势汹汹的逼近,凌宁面不改色,淡淡道,“我既然敢杀了李御山,就代表不惧怕你们。”
“你们可以直接一拥而上,将我乱刀砍死。”
“但是我刚刚的那番话,李御山没有听进去,难道你们也没听进去吗?”
“身为武将,保家卫国、戍卫百姓,是你们的天职所在。”
“难道就因为跟了李御山这么一个无能的统帅,你们便连身为武将的荣耀都没有了?”
面对凌宁这番质问,众将瞬间都为之一怔,脸色复杂低下头。
另一名副将郝正勇说道,“凌大人,我们早就听说过你的威名。”
“你作为吏部尚书,在朝中整顿官场,凭一己之力对抗各大世族,堪称尽显男儿本色。”
“现如今北狄将要入侵,北凉的官员百姓都在争相逃跑,你却仍然敢前去上任,更足以证明你的胆识。”
“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直接杀了我们将军啊。”
凌宁睥睨着面前李御山的尸体,淡淡道,“他李御山身为朝廷的荡寇将军,却不思报国建功,只想明哲保身,便是该杀。”
“本官不仅是吏部尚书,更是锦衣卫顾问,对朝廷任何 文武,都有先斩后奏之权。”
“今日处死李御山,是因为他身为统帅,意志不坚,动摇军心。”
“你若是想杀了我,为李御山报仇,当然可以。”
“但在杀了我之后,你就做好亡命天涯,被大玄朝廷追杀一世的准备吧。”
刚刚那一番大义凛然的鼓舞,是恩。
此时此刻自亮身份的恐吓,是威。
在凌宁恩威并施的震慑下,士兵都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无力地低下头。
“看来你们,还是稍稍有些良知的。”
凌宁淡笑道,“既然你们不准杀我,那我便先走了。”
“明天一早,我便会离开黄陵城,你们就不用来送了。”
说罢,凌宁直接从李御山的尸体践踏而过,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这霸气十足的背影,使得在场所有人都深受震撼。
这便是凭一己之力,与王铮文为首的整个世族派对抗的凌大人。
这份霸气外露的气场,便令他永生永世都望尘莫及。
……
离开城主府,凌宁仍然乘着轿子返回驿馆。
回到驿馆,便见十几名士兵被撂倒在地,身上都多出一个狰狞的掌印。
楚兰在用随行带的绷带,为裴鸾包扎肩膀处受的一记刀伤。
“受伤了?”
凌宁皱了皱眉,问道,“没事吧?”
“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不打紧。”
裴鸾摆了摆手,咧嘴笑道,“师父,你预测的还真是准。”
“你前脚刚走不久,后脚这些人就闯进客馆,要将我们抓起来当人质。”
“幸亏这段时间来,我同师父一起,学会了不少本领。”
“区区十几个小兵,还奈何我不得。”
“那就好。”
凌宁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脱掉身上淋了雨的蓑衣。
楚兰担忧道,“宁哥,这座城池的人,果然想要对我们不利。”
“我们还是赶紧动身,趁夜离开吧。”
“不急。”
凌宁淡笑道,“我刚刚已经震慑过他们,他们不敢再造次。”
“今夜我们便好好休息,等明天一早雨停了再动身不迟。”
给裴鸾包扎好伤口后,三人便各自回屋睡下。
诚如凌宁预料的那样,这一夜他们睡得很是安稳,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次日清早,吃过早饭,三人便乘上马车,准备继续赶路。
没想到来到城门口,却被人阻拦住。
黄陵城三千余士兵,此时全都身披盔甲,手执长矛,严阵以待,在城门口列着方队,似乎已经准备多时。
三千多人的阵仗,使楚兰和裴鸾都不由脸色为之变了变。
虽然凌宁武功高强,但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啊。
难道他们今日,就要折在这里吗?
“不要慌。”
凌宁安抚了二人一句,随即不紧不慢走上前,居高临下睥睨着跪在最前的赵九和郝正勇二人,淡淡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