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宁点了点头，淡笑道：“兄长放心，小弟心里有数。”
李进勇眯着眼睛，沉声道，“李进勇的后台，他们这条生意链的顶端。”
“便是陕甘之地的秦王殿下！”
“什么？！”
听闻此话，凌宁瞳孔骤然一缩，面露惊愕之色。
虽然他心中很清楚，能做李进勇后台的人，一定不会是寻常的小人物。
但是真的听高恭亲口说出来，也属实令他震撼得不轻。
整个大玄王朝，所有兵马加在一起，大约有二百万左右。
其中一半的兵马，则各地的总督统御管辖。
虽然名义上归大将军李进勇所统领，但也并非都对李家绝对忠诚。
而另外一半兵马，便是大玄三路藩王，麾下各有三十万亲兵。
秦王李廷华，燕王李子青 晋王李元尊。
这三名藩王，都是李明姝的兄长，大玄皇室贵胄。
原本当初先帝在时，太子早夭，这三名能征善战的藩王，都是继承大位的有力人选。
但是不知为何，先帝却留下密诏，在他刚刚驾崩不久，昱亲王李德祥便站出来主持大局，让李明姝这个庶出的女儿即位。
秦王、燕王、晋王得到消息，率兵回京奔丧之际，李明姝已经昭告天地，继承大位。
他们自然无可奈何，只得恭贺新帝登基之后，便率兵返回自己的驻地。
这三位藩王，对朝廷可谓阳奉阴违，听调不停宣。
包括他们陕甘、燕都、晋原驻地的赋税，也是自给自足，招兵买马，根本不规规矩矩上交朝廷。
李明姝曾动过削藩的心思，但明眼人都清楚，三大藩王早就心怀异志，只是出师无名。
如果李明姝真的动手削藩，给了他们出师之名，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多年下来，李明姝也只能任由三名藩王拥兵自重，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凌宁怎么都没想到，秦王李廷华，竟然与大将军李进勇暗中勾结，私下里做着违反朝廷禁令的茶马生意。
这个分量十足的消息，简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凌宁的内心大受震撼。
看来今日这顿酒，算是没白喝！
……
凌宁辞别了高恭之后，立刻返回锦衣卫指挥所。
周密不解道，“凌大人，您怎么又来了？”
“拓展锦衣卫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凌宁淡淡问道。
周密顿时满脸懵逼，凌大人一个多时辰前才下的命令，怎么这么快就跑来催了？
“凌大人，你放心，我过两日便去办这件事……”
“不是过两日，是立刻！”
凌宁板着脸道，“现如今整个大玄，都已经被贪官污吏和奸臣权贵们渗透得千疮百孔，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都流到他们手中。”
“如果锦衣卫再不尽快普及天下，亡羊补牢，继续任由这些贪官这么肆无忌惮地贪下去，朝廷和百姓便都要被他们吸干血。”
“现如今情况刻不容缓，已经容不得你过两日了。”
“立刻去办，现在就去！”
“啊这……”
周密苦着脸道，“凌大人，我现在立刻去办，倒是没问题。”
“只是……京城的人才就那么多，上次已经招揽过一拨，剩下的可用之才屈指可数。”
“就算我们拼上老命招人，也招不来能普遍天下各个府县那么多的锦衣卫啊。”
凌宁淡笑道，“谁说你们只能从京城招人了？”
“大玄各个州、郡、府、县，只要是愿意加入锦衣卫，且底细干净可靠的都可以收入我们麾下。”
“现如今锦衣卫的精英们都已经业务娴熟，分别在各地进行培训，也不成问题。”
“实在不行，咱们便使用保举制度，让现在的锦衣卫成员，引荐自己熟识的人加入。”
“只要加入的新人能通过考核并最终留下，便给予引荐人五百两银子的奖励。”
“如果加入的新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做出了背叛大玄，卖国求荣之举，引荐人自杀谢罪。”
听闻凌宁此话，周密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怯怯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他不明白，凌大人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仅仅出去转了一圈，回头便多出一身酒气，而且变得如此急躁，直接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地扩编锦衣卫。
凌宁淡淡问道：“这些新任锦衣卫从培训到上任，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这……”
周密略一思忖，小心翼翼道，“最少三个月吧……”
“三个月？太长了。”
凌宁皱了皱眉，沉声道，“等这些锦衣卫培训完成后，你负责将他们安排到各个府县。”
“在此之前，你先挑选二十名可靠的锦衣卫，易容伪装潜入陕甘之地。”
“什么？”
听闻此话，周密微微怔了怔，惊愕道，“凌大人，这……这恐怕不大妥当吧？”
“陕甘之地，是秦王殿下的地盘啊。”
“秦王殿下乃是大玄三大藩王之首，手下亲兵三十余万，且一直拥兵自重，割据陕甘，连朝廷都拿他束手无策。”
“而且传闻说，秦王殿下一直都有谋反自立之意，只是因为师出无名，担心不得民心，所以才没有动手。”
“我们贸然派锦衣卫潜入秦王殿下的地盘，万一被他发现，这岂不是给了他起兵造反出师之名吗？”
“这其中牵扯的干系实在太过巨大，要不我们还是和陛下商议一下吧……”
“不必商议。”
凌宁摆了摆手，淡淡道，“我早就对你说过，锦衣卫的信条，唯有效忠于皇帝，其他所有人，不论高 官还是权贵，在锦衣卫面前都是众生平等。”
“秦王多年来听调不听宣，拒不服从朝廷调令，还一直拥兵自重，蓄意谋反。”
“这种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莫说是大玄的藩王，即便是太子储君，即便是皇帝的亲爹老子，我们锦衣卫也不能姑息。”
“难道就因为担心不愿秦王，担心秦王谋反，我们锦衣卫便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贪赃枉法，欺君害民，联合朝中官员，违反朝廷禁令谋取私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