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马国强的话，凌宁思忖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个李进勇，终于沉不住气出招了。”
“哦？”
马国强不解道，“凌大人此话何意？”
“老马，你想，陕甘之地，可是咱们大玄的屯兵重镇。”
凌宁淡淡道，“秦王李廷华，驻扎于长安，麾下有三十万亲兵。”
“陕甘总督谭立峰，驻扎于咸阳，麾下还有六万兵马。”
“区区两千叛军作乱，他们两方势力，随意一方出手，都可以轻易弹定。”
“李进勇又何必非要派你这个禁军统领，千里迢迢从京城带兵到陕甘之地进行平叛？”
听闻此话，马国强这才恍然大悟，惊愕道，“对啊！”
“当初陛下命我们平叛四明山，一是因为四明山距离京城不远，二是因为四明山是没有州府县管辖的三 不管地带，所以才不得不由朝廷直接出手干预。”
“陕甘之地的事，上有秦王殿下做主，下有陕甘总督决策，又何需我们从京城千里前去？”
“这个李进勇，究竟有何企图？”
凌宁眯着眼睛略一思忖，淡笑道，“老马，看来不是你被人当成了眼中钉，而是我这个眼中钉连累了你啊。”
马国强不解道，“凌大人此话何意？”
凌宁沉声道：“不瞒你说，不久前我从一个偶然的途径知晓，李进勇和秦王李廷华勾结在一起，私下里做着一些违背朝廷律法的买卖。”
“近来我一直在派锦衣卫查探此事，应该已经有所收获。”
“定然是二人对此有所察觉，所以李进勇才故意调你前去陕甘之地平叛。”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将我也一起吸引过去。”
“陕甘之地是秦王李廷华的领地，你我到了他的地盘，自然只能任人鱼肉。”
马国强微微怔了怔，正色道，“凌大人，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此战我便独自一人前去，看他李进勇有何话说！”
“末将即便是一死，也绝不拖累凌大人！”
凌宁摆了摆手，淡笑道，“老马，你先别急。”
“这样，你先在我府上坐着，多喝几杯茶。”
“待我进宫一趟，打探一些情报，然后回来再行定夺。”
……
当即，凌宁立刻骑着快马，直奔皇宫而去，来到了锦衣卫指挥所。
周密都有些怕了凌宁，因为凌宁每次前来，都肯定会给他找上点麻烦。
“凌大人，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凌宁饶有兴味反问一句，直接走上前，毫不客气坐在周密的位置上。
周密急忙苦笑道，“属下哪里敢不欢迎凌大人。”
“不知凌大人今日前来，有何指示？”
凌宁淡淡道，“当初派去陕甘之地的锦衣卫，应该都已经就位了吧？”
“给我讲讲吧，锦衣卫们送回来了什么有用的情报？”
周密微微松了口气，急忙说道，“凌大人，要说情报，倒还真不少。”
“这一百二十余份卷宗，都是陕甘之地的锦衣卫们传回来的。”
“要不，属下总结给凌大人听听？”
凌宁一边查看起卷宗，一边点了点头，示意周密说下去。
周密略一思忖，总结道，“大将军李进勇，与秦王李廷华殿下，确实在私下里从事着走私茶马的生意。”
“自从五年前，先皇健在之时，他们便已经开始着手进行此项生意，至今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生意链。”
“牵扯进这条生意链的官员，总共有九十余名。”
“其中三品以上官员两名，五品以上官员十二名，七品以上官员二十七名，其余的则都是沿途关隘的守将，负责为走私茶马的队伍放行。”
“这些牵扯其中的官员，有一多半都是世族出身，其中多以李家人为主。”
“据锦衣卫打探的情报，他们每个月都会出三趟生意，由李廷华殿下的亲兵假扮成商队进行押送。”
凌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淡淡道，“这些情报，确实堪称价值千金。”
“不过锦衣卫的练习，还是需要继续加强才行。”
“嗯？”
周密微微一怔，小心翼翼道，“凌大人此话何意？”
“莫非秦王殿下……发现了我们锦衣卫在监视他？”
凌宁摇摇头道：“据我猜测，他应该已经感受到了端倪，但并没能抓住任何把柄和证据。”
“但若是锦衣卫真的彻底暴露，授人以柄，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凌大人，这个你只管放心吧。”
周密急忙说道，“属下安排前往陕甘之地监视秦王殿下的，都是最精明强干的老人。”
“他们对锦衣卫的信，条非常了解，每人都随身携带有鹤顶红，就藏匿在指甲盖中。”
“一旦身份暴露，他们就会立刻服毒自尽，绝不会成为别人的把柄。
听闻此话，凌宁才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很好。”
“既然如此，这些卷宗我便先带走了。”
说罢，凌宁将卷宗统统揣入怀中，随即便转身离开。
看着凌宁离去的背影，周密整个人都有些傻眼，心中忍不住连连吐槽。
好家伙……
看凌大人这意思，是打算对李廷华动手吗？
一介外臣，竟然要对付位高权重的秦王，这也未免有点太疯狂了。
……
回府之后，凌宁交代叮嘱了一番。
次日清晨，他便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前往陕甘之地的路程。
这一次，凌宁将裴鸾和小葵带在身边，与他们一起同马国强的戊戌两营兵马一同出发。
楚兰得知自己一个人被甩在京城，自然是万般不悦。
但是见叶青态度坚决，并非是忘了她，而是根本就没有带她一起前去的意思。
也只能无奈妥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留下来看家。
凌宁带着裴鸾和小葵，同马国强集结的三千兵马一起出关而去。
半路上，裴鸾不由疑惑问道，“师父，我记得上次咱们去北凉的时候，你还特意让兰姐跟着一起。”
“为何这一次，咱们前去陕甘之地，你却把兰姐独自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