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五十两银票，许婉兰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凌公子，你让翠翠去买肉，只给他一两银子，让我去买香料，却给我五十两银子。”
“用五十两银子的香料，来做一两银子的肉，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凌宁淡笑道：“油多菜香的道理你不懂吗？作料下得够足，咱们的新产品才能火爆大卖。”
“这些香料务必都要买最好的，如果银子不够的话，就再回来问我要。”
“食物的口味是一家馆子的基础，绝不容有半点马虎。”
……
半个多时辰后，苗翠翠带着凌宁要的牛心牛肝、牛肚牛肠回来。
凌宁查看了一番，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些心肝肚肠，那叫一个新鲜。
牛心牛肝上面都还沾着血，牛肚牛肠也是刚刚掏出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让一众伙计都忍不住退后一步，面露嫌弃之色。
“苗师傅，活干得不错。”
凌宁淡笑道，“以后咱们要大规模进货，就都按这种标准买。”
苗翠翠得到凌宁的夸奖，却丝毫不感到开心，反而整个人显得无比沮丧。
柳思如关切问道，“翠翠，你怎么了？”
“掌柜的，刚刚我带着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山珍楼的伙计。”
苗翠翠满脸憋屈道，“那些混蛋竟然讽刺我是乞丐，说我们望月楼连饭都吃不起，所以才去捡这些没人要的垃圾。”
“若不是我急着赶紧将这些东西送回来，差点都跟他们打起来！”
柳思如叹了口气，无奈笑道，“翠翠，忍一忍吧。”
“毕竟我们的身份，注定不能与人争强，甚至受人欺凌，都只能忍气吞声。”
“但是早晚有一日，我们一定能挺直腰杆，不再受任何人欺负！”
凌宁赞许道，“柳掌柜说得对。”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只要，早晚有朝一日，一定可以让那些瞧不起你们的人，都只能抬起头仰望你们！”
“现在，谁去帮我将这些食材，都清洗收拾干净？”
众女子刚刚被凌宁灌下去一碗鸡汤，结果凌宁话锋一转，看向面前脏兮兮臭烘烘的牛肠牛肚，顿时都满脸嫌弃。
她们虽然只是普通的伙计，但这些年来跟着柳思如，也算不愁温饱。
这些又脏又臭的东西，可是连乞丐都不屑于吃的。
几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气走上前自告奋勇。
最终，还是杨素素鼓足勇气走上前，毅然道，“凌公子，我来！”
“好！”
凌宁赞叹道，“人家素素小小年纪，都有如此魄力，你们这些当姐姐的岂能畏畏缩缩？”
“你，你，你，你们三个，都跟我到后院来。”
“再加上一个素素，往后清洗牛肠牛肚的工作，就都由你们四个负责了。”
被凌宁点到名的三个女子，顿时都哭丧着脸，满脸怀疑人生。
“凌公子，这……这不公平嘛。”
“凭什么这些最脏最累的活，都让我们来做？”
“你们不都是柳掌柜的家人，与柳掌柜就像好姐妹一样吗？”
凌宁饶有兴味道，“为好姐妹做事，怎么还争多争少，怕苦怕累？”
这一番话，直接让三名女子无言以对，满脸苦逼。
柳思如急忙安慰道，“小花，小菲，你就先委屈一下。”
“咱们望月楼，向来是多劳多得。”
“若日后真的赚到银子，我一定会多分给你们的。”
……
当即，凌宁带着杨素素四人来到后院，打来几大盆清水。
随即手把手教给她们，先将牛肠牛肚用冷水浸泡，洗去秽物。
然后用粗盐和碱面搓洗牛肚，用面粉搓洗牛肠，将上面的碾压去除的干干净净。
看着凌宁三下五除二，原本脏兮兮臭烘烘的牛肚牛肠，就变得干干净净，毫无异味，杨素素等人都感到无比惊奇。
她们自己也克服心理的障碍，上手尝试了几遍，便都轻车熟路。
待到几人将一部分牛肚和牛肠清洗完毕，许婉兰将凌宁要的香料也都买回来。
凌宁又找了两个人手，将香料都处理了一番，该碾碎的碾碎，该加水的加水。
待到一切万事俱备，便直接在一楼大堂内，架起一口大铁锅，捡来一些柴火，生起熊熊的旺火。
柳思如、丽红等人站成一圈，看着凌宁拎着一口大勺站在铁锅前，一个个都满脸懵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牛油！”
凌宁挥了挥手，示意将杨素素将处理好的两大盘牛油端了过来。
看着肥嘟嘟油汪汪的牛油块，柳思如等人顿时都面露嫌弃之色。
牛油倒进锅中，被大火渐渐熬炼成油状。
闻着牛油诱人的香气，众女顿时都两眼放光，忍不住吞咽起口水。
“没想到这牛油炼出来后，竟然比猪油还要香。”
“以前咱们都将这些东西丢掉，真是太浪费了。”
牛油熬好，凌宁将油渣打了出去，瞬间被众女争抢分食掉。
“辣椒！”
凌宁又一挥手，两个小丫头端着他刚刚从后院选好的十几样辣椒，剁得粉碎，哗啦一声倒入锅中。
牛油与辣椒融合在一起，瞬间碰撞出勾人味蕾的浓重辣香。
苗翠翠和许婉兰两名大师傅，顿时都茅塞顿开似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她们一直在探索最能激发出辣椒香气的做法，但结果却一直都不尽如人意。
原来方法，竟然如此简单。
只需要用热油一激，即可释放出辣椒最原始、最纯粹的香气。
她们这两些年来，真是白掌灶了。
凌宁将辣椒翻炒了一阵，又依次倒入各种香料。
肉桂，草果，丁香，白芷。
每一种香料倒入锅中，都会飘弥出一股不同的香味。
柳思如等人，一个个都闻得如痴如醉。
他们这段时间来，为了节省开支，一直吃糠咽菜，肚里清水长流。
此时闻着这诱人的香气，一个个都忍不住连连吞咽口水。
若不是望月楼大门紧闭，就这锅调料的香气，便足以吸引来满街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