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段启坤点了点头，郑重道，“倘若你真能废掉北狄军的战马，就等于是砍掉他们的双足。”
“此战我们如若取胜，你便是居功至伟！”
“既然如此，本督便将你的天炉战法制定为此战的基本战略，即刻命人在北凉关加修工事，混淆北狄人的注意。”
凌宁点了点头，叮嘱道，“段总督如此信任，令下官受宠若惊。”
“但是，还请段总督在开战之前，不要将下官的战略泄露出去。”
“北原府内，准确来说，是段总督的总督府内，必定有北狄人的眼睛。”
“等下官下次来的时候，一定会帮段总督，将这双眼睛挖出来。”
段启坤点了点头，淡笑道，“好，那本督便拭目以待。”
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看着如臭未干，但说起话来却格外靠谱。
哪怕他提出的这个战略，乍一听很不着边际，却也给人一种极为可靠的信服感。
“既然如此，下官便先回蒙山府了。”
凌宁转身准备告辞，段启坤叫住了他，脸色复杂道，“凌宁，本督还有一事想问你。”
“你所说的十万大军，是不是只是为了帮本督振奋士气的谎言？”
凌宁略一沉吟，淡笑道，“是谎言，但也不完全是。”
“下官身为一介文官，没有资格从朝廷调兵。”
“但是，下官可以向段总督保证，等下官所说的援军到后，必然能发挥出比十万大军更加强劲的威力。”
“这把尖刀，必将捅入北狄人的心脏，直接将军！”
……
和段启坤深 入交流，彼此交心之后，凌宁便动身返回蒙山府。
回到蒙山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凌宁刚到府衙，便见两名衙役拖着一匹病马，吃力地向外走。
“快……走！”
“你这畜生，快走啊！”
这匹马虽然看似雄壮，但状态却显得很是萎靡，身上的鬃毛黯然无光，两眼布满血丝，嘴里和鼻子都不断流出脓水，显然是染了风寒。
但是，作为一匹骏马，哪怕染了风寒，身上也有着十足的力气。
两名衙役使足了吃奶劲，一个在前面拽，一个在后面推，才勉强架着这匹兵马出了衙门。
凌宁翻身下马，走上前拦住二人，淡淡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衙役擦着头上的汗水，无奈笑道，“凌大人，这匹马染了很严重的风寒，我们特意请了郎中看过，已经没救了。”
“所以我们联系了一位马肉贩子，准备将这匹马处理掉，也好换回点银子，不至于太过亏本。”
“谁让你们杀本官的爱马的？”
凌宁摸了摸病马的鬃毛，淡淡道，“这一批马，可是我当初特意派人从北狄客商手中采买来的，一匹就价值两千两银子。”
“你们将他卖给马肉贩子，才能赚几个钱？”
两名衙役顿时面露懵逼，小心翼翼道，“可是凌大人，郎中说的很清楚，这匹马已经没救了。”
“不卖给马肉贩子，又当如何处理？”
“你们说呢？”
凌宁没好气道，“从那牵来的，就给我牵回去，好麸子好料地给我喂上。”
“啊？”
二人相视一眼，狐疑道，“凌大人，你确定吗？”
“现如今只病了这一匹马，赶紧将他处理掉，还能及时止损。”
“若是牵回马厩，将其他马也都传染上，那岂不就亏大了？”
凌宁嘴角微微上扬，神秘笑道，“将其他马传染上，又有何不好？”
“本官自有打算，按照本官的命令去做便是。”
二人不明白凌大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见凌宁态度如此坚决，只得无奈地又将马牵了回去。
看着病马滴落在地上的几滴脓水，凌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枉费我这段日子，让裴鸾找来各种毒虫鼠蚁，掺进战马的草料里。”
“本官的十万大军，终于到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凌宁让裴鸾特意去了冀州同仁府，买回一大堆上好的药材，混进材料里喂战马吃下去。
他花费大把银子，采购了大量的药材，却没有用来治疗风寒的药，而全都是人参、灵芝、鹿茸之类的补品。
大量的补品，不仅吊住了那匹病马的性命，强劲的药力还让其病情变得更加严重。
凌宁又吩咐衙役们，将病马流出来的脓水混入草料中，喂其他战马服下。
短短几天光景过去，当初花费五万两银子采买的十匹漠北骏马，便全都染上了严重的风寒。
凌宁每天十分挂心地去查看战马们的情况，看着病情一天比一天重，心情却愈发愉悦。
衙役和马倌们，看着凌宁天天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全都一个个满头雾水。
凌大人……莫非是疯了不成？
……
眨眼间，五天的光景过去，距离与北狄正式交战的日子越来越近。
凌宁带着这十匹病马，再次前往北原府。
守城的士兵，见凌宁身后这些蔫头耷脑、萎靡不振的病马，自然是将他阻拦在外，呵斥道，“站住！”
“你是何人，为何牵着这些病马到我们北原府来？”
凌宁淡淡道，“我乃蒙山知府凌宁。”
“去转告段总督，我的十万大军到了！”
守城的士兵前去禀报后，段启坤自然是派出自己的奴仆，将凌宁带到城主府，和上次一样，同样是直接从后门进入密室。
来到密室内，段启坤搁着窗户，看着凌宁前来的十匹病马，脸色无比复杂。
“凌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十匹马虽然都是好马，但染上了这么严重的疫病，还指不定能活几天，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凌宁淡笑道，“段总督，这十匹马并非病马。”
“而正是下官先前，向你允诺的十万大军。”
“什么？”
段启坤顿时满脸不解，“凌宁，此话何意？”
凌宁自信笑道，“段总督，若是我让北狄军的战马，全都变成这种蔫头耷脑的病秧子，是不是就能起到胜过十万大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