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此话一出,众宾客里面也有几个懂事的,就也开始出来打太极了。
“我说楚总,盛总,今天老爷子八十大寿,都给点面子吧!喝一杯酒,什么事情过不去?那就再喝一杯,喝的天花乱坠的,那就都说开了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也都是见惯了场面的聪明人,也都帮腔道,“是啊!我们大家喝一杯祝老爷子万寿无疆,松鹤延年!”
“喝,喝,喝。”
于是几个圆口红酒杯这么一撞,碎冰碰壁当啷响,紫红色液体晃荡一圈,一切尽在一杯酒中,自然不必多言。
姜云初看着这群虚与委蛇的人们冷笑一声,就坐在一边,也没表达什么情绪,只是悄悄的抓住了小天的手,说,“很快就会回来了,别担心。”
就这么一句话,小天差点当场泪飙,那眼泪都呼之欲出蓄势待发了,被姜云初一个急刹车挡住,道,“小天别哭,哭了姐姐就回不去了。”
小天那糯米团子一样的脸皱的紧巴巴的,跟缩水似的,眼泪就是掉不下来,倔强的占据着眼眶下方一席之地,固若金汤。
姜云初看了也心疼,想摸一下小天的脑袋安慰一下,却骤然对上盛风临森冷的目光,那目光有如一弯冰刃,刺进姜云初的眼睛里,让她差点也落下泪来,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混杂着不甘和不忍,她还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却深知自己不能爱他,但是他们之间的羁绊却是她放不下的牵挂,所以她只能这么被动的带点自虐性质的接受他目光的刑罚。
幸运的是,楚然及时过来挡住了盛风临的的视线,十分恰当的正好挡在两个人中间,就像一道云锦屏风,横征暴敛式将两个人之间那点旖旎或诡异的气氛都卷尽。大大方方的端出一杯红酒递给姜云初,说道,“美丽的姜小姐,小小插曲,只希望没有打扰到您雅兴啊!”
姜云初也努力的收回眼泪,把那点子心事和难得激烈的情绪都放进潘多拉魔盒里面,不管什么时候需要打开,总之姜云初决堤般将要滚落下来的眼泪算是被溶进了鲜艳的酒水里,还能抬起头来,摆出一个冷艳多姿的笑容,“酒还不错哦,够纯,也一点不涩。”
楚然也很给面子的笑道,“毕竟林家是酿酒世家,自清朝宣统年间就开始酿酒了,之前是女儿红,后来是茅台,绍兴花雕酒,最后因为经济不太景气,就转向海外市场,自己种植了葡萄园,改酿红酒,才有了如今这林家。”
姜云初根本无意林家的发家致富使和酿酒经,她满脑子都是盛风临那眼神代表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带着小天来这里,小天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林林总总都跟酿酒两个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楚然这么多年混迹风月场,早就将那套察言观色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他刚开口第一个字就看出了姜云初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状态,只是这逼都开始装了,旁边还这么多人看着呢,总得勉强先装完这一轮再说吧。
“哟,楚总对我们家这么熟悉呐!那可真是难得呐?不知道楚总对酒有什么独特见解?也好让我长长见识啊!”林媚不知道打哪凑了过来,跟楚然搭讪道。
楚然看见这身材火辣,两眼勾魂的女人,也是十分熟稔的开始推脱,“我哪能跟林小姐您比啊!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酒,只要够烈够纯,他就是好酒,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痛痛快快喝一场,醉生梦死,不是人间至味吗?”
林媚见楚然说的如此畅快,便也生出了些别的心思,大有跟楚然聊个天昏地暗的势头,楚然一见这架势,如果是别人他早就一句“有约了不好意思”给打发了,偏偏林媚是个瑰丽明艳的女人,漂亮的跟玫瑰花似的美人,他总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于是楚然就把眼光投向了姜云初,“姜小姐,你不是说那边的糕点很好吃吗?不如我们去那边?”
姜云初现在才没心思把他从这红粉阵里面救出来,她只一门心思看着远去的盛风临和小天父子俩,内心十分怅惘,却又无可奈何,她勉强按住自己坐在椅子上不要冲动的意志就像命悬一线的战士,似乎顷刻间就要跌落山崖,坠入无边深渊。
“姜小姐,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呢!那楚总先安慰一下吧!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林媚也是个人精,只不过看见楚然时,她第一反应是要将这人的脾气压制下来,不要给她祖父闹什么幺蛾子,而后再看,她心里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名需要亲近。但是现在人家明显佳人有约,所以她还能怎样,放的下,才能拿的起,这事她比谁都明白。
“林小姐说的哪的话,能和林小姐聊这些,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姜小姐有点失控,所以就下次吧!期待与林小姐再会。”楚然一番话也是说的彬彬有礼,脸上都是如春风般和煦明朗的笑容,让人生出亲近之感,而又不显得轻浮。
“楚然,带我回去吧!”姜云初一手抓住楚然说,语出惊人,连林媚那万年不变的笑脸上都是一愣。楚然看着姜云初这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样子,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也就顺杆爬,把姜云初拉了起来。
谁知道,姜云初一起来,就直往楚然身上靠,一字肩有明显随着动作下滑的趋势,所以楚然为了不让这大好春光乍泄,便脱了那件高定西装外套,姜云初整个人都罩在里面,才在林媚和众人似是疑惑似是鄙夷的目光里彬彬有礼的退场。
“你到底怎么回事?姜云初?看见盛风临你魂就丢了是怎么着?我告诉你,我楚然一个正人君子,你别想在我这玩色诱那一套啊?万一我真把持不住,我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知道吗?”楚然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