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病房门外的姜云初,内心十分徘徊忐忑,她在思考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真的是正确的。
“姜云初小姐在吗?”
病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走出来一位护士。
“啊,我在。”
姜云初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站了起来。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她伸手拍了拍躁动不安的心,毅然决定跟着护士进了房间里。
她想象着自己踏上冰冷的手术台时的模样,想着自己肚子里跳动的小生命将要被自己的决定扼杀时,脑海中孩子血淋淋的身体令她害怕,浓浓的罪恶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她害怕,她不舍,这是她和盛风临的孩子。
“来这里坐下吧,稍等一下就好。”
话落,护士将她领到了一个座位上。
姜云初这才发现,原来病房里还有几位年龄比她稍大的孕妇。
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充斥着不同的神情,各自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互相交谈,说着些话。
她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似乎在庆幸着手术还没开始。
“瞧着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挺大的了呀,为啥要打掉呢?”
一位喝着水的温柔女人与一位微胖的孕妈妈聊天说到。
“没办法呀…孩子他爸工资不多,生活也比较困难,日子过得很拘谨,没有办法再承担起这个孩子的费用了,所以我自己偷偷来打掉啦。”
另一位孕妇从旁边走了过来。
“那孩子的父亲,他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吗?”
“嗯。”微胖的女人点点头,笑着说。
“不然我也不会偷偷跑过来打掉他呀,其实我也很不舍得,也许他真的会很生气我做的这个决定,但是他很爱我的,他会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然后理解我。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下下一个孩子,但这次,为了他爸爸不那么辛苦。就当我对不住这个小生命了。”
姜云初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她们说的话发起了呆。
“如果是盛风临…他会在意这个孩子吗?”
而这时,盛风临开着他的跑车在拼命的往医院赶。
从他紧皱的眉头中可以看出,如果姜云初将孩子打掉,他会是怎样的愤怒。
“她怎么敢?”盛风临对着车窗前极速越过的风景想着。
当他赶到时,妇科病房门前的走廊已经看不到姜云初的身影,盛风临一个又一个的推开周围病房的门。
凌厉的目光将路过的病人都吓得不轻,纷纷给他让开路。
就在盛临风认为姜云初已经将孩子堕掉离开时,他听到了姜云初的笑声,他愣了一下,随即走近了那扇门。
打掉了这个孩子她就这么开心?在病房还笑得出来。
盛风临内心很愤怒,推开了门。
随着“嘭”的一声门响,房内的笑声和聊天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此时的姜云初正在与剩下的最后一个年轻孕妇说着话,这一声门响将他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洒了一地。
“盛风临?!”
姜云初惊恐的看着站在门前的人。
她真的没有想到盛风临会知道自己来这里,难道他知道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盛风临走到姜云初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质问道。
“你放开我!”姜云初踉踉跄跄的跌向盛风临旁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去哪里,你没有权利管我。”
“谁允许你打掉我的孩子?”
盛风临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忍着没有胖揍她一顿的冲动沉着声问她。
姜云初知道,现在的盛风临就如同地狱的修罗一般,愤怒至极。
但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自己,她不知道。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无法待在自己妈妈身边。我不想我的孩子离开我。”
姜云初望着被水洒湿的袖子,面无表情的坐到旁边的椅子。
此时病房内就剩下盛风临与姜云初两人,其他人都被保镖请了出去,给他们留下独处的隐私空间。
盛临风转身,坐在姜云初的对面的位置,盯着她的脸,久久没有说话。
姜云初闷闷不语,被某人盯得寒毛竖起。
但是碍于脾气与尊严的倔强,挺了挺胸脯,没说话,内心已经慌得一批。
盛风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起身。
“起来,回家!”
姜云初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继续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
盛风临眸光闪了闪,走过去将姜云初带出了病房。
一路上两人宛若冰川流过了空气,周围路过的人都打起了寒颤。
“啊湫!!”两个刚从发热科走出来的小姐姐打了个喷嚏。
“咋回事啊,刚打完针又感冒了,好冷。”
“再也不来这家医院了!”两人摸了摸鼻子拿着药走了。
姜云初被盛风临塞进了副驾驶,盛风临为了防止她逃跑跳车,用安全带给姜云初卡的紧紧的。
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两人,盛风临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让姜云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盛风临将车速飚到了最快,一路上姜云初脸色发白,动都没敢动。
姜云初此时内心极度崩溃,为什么要上这个人的车,她宁愿去坐林辰开的车也不要坐这种要命车速的副驾驶!!
盛风临通过余光,看着姜云初的脸色惨白,眉头微皱,这个女人,扼杀掉一条生命都不怕,还会害怕车速过快吗?
虽然这样想着,但男人依旧将车速放慢,注意着女人的情绪。
车继续开着,一直行驶到盛风临住所才停了下来。他将姜云初带回了家,为她选了房间与佣人看护,对于姜云初来说,这是一种变相的囚禁。
“姜云初,如果你敢在对这个孩子动手,我会做出什么你应该清楚,如果这个孩子出现什么差池,你以后再也别想见到小天。”盛风临盯着姜云初苍白的脸,等着她回答。
姜云初闭着眼,心里像被利剑扎进去一般疼痛,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个生育物品,没有一点感情可言,悲凉充斥全身的感官,让她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