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各自的下属发来的离职信息。
刚刚李远山还在说兰氏都是他们的人兰欢没有实权掀不起风浪，现在倒好，他们的人都要走(光）了。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李远山的脸色难看得能滴出水来。
也不顾在场人的目光，李远山当即回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一接通他便破口大骂：
“都他妈拿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待着不准动？！”
“不是啊李董，兰大小姐放话了，要辞职的今天就辞，今天不辞往后就不给辞了！”
“不给辞就不给辞，有老子在你们慌什么？”
那边都快哭了，“可是兰大小姐说不辞的下班之前要去她的办公室，通过了考验才允许留下……老大，兰大小姐玩鞭子可厉害了，更不要说她这次还带了那么些保镖……”
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确——
与其被抽一顿撵走，还不如现在就麻溜地自己跑路。
“放他娘的屁！她兰欢还敢把所有人都抽一遍不成？”
电话里那人沉默半天，讪讪地道：“兰大小姐有什么不敢的……”
抽员工鞭子上了热搜，不知道收敛锋芒就算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保镖把一堆记者都收拾了，这么无法无天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李远山被噎了个够呛，握着手机的五指不断收紧，险些将手机捏碎，半晌后手机被狠狠砸在墙上，顷刻间手机四分五裂。
方才的电话是开的外放，其他人离职的原因估摸着差不多，众人的脸色一时间都很难看。
这下子他们是真的跟兰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有董事憋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李远山你他妈是兰欢的人吧？”
简直每一步都在给兰欢助攻！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炸了。
“就是！协议上兰欢白纸黑字说了半个月内会打钱，你非得这么早把事情闹大，你安的什么心？”
“本来嘛，我们计划得好好的，给兰欢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她出不起钱咱们名正言顺拿下兰氏，出得起钱，我们大赚一笔还可以照样在背后操控兰氏，现在可好！惹毛了迟亦，咱们这钱能不能拿到都难说了！”
“老李不是我们说你，这次的事情是你单方面挑起的，也没跟我们商量，现在捅出这么大篓子，你就说你怎么收场吧！”
李远山狰狞了一张脸，厉声喝回去：“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得罪迟亦怎么了？老子就是要得罪死迟亦！”
“你疯了？迟亦是我们能招惹的？！”
帝国首富，哪怕他的业务大部分都不在国内，但只要他发话，有的是人帮着他打压他们。
唯有王庆皱眉看着李远山，“老李，你什么意思？”
李远山冷笑，“不只是我，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只有得罪迟亦这一条路，只有迟亦不肯给我们钱，兰氏我们才能夺回来！”
“兰氏现在一个空壳子，我们夺回来做什么？”
李远山暴躁：“因为兰欢那个贱人把我们和辉科的合作黄了！”
“什么？！”
……
看完陆鸣给的资料后，兰欢一抬头，才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
迟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温然地立在不远处，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兰欢猝不及防撞上那双清朗如明月的眸子，心跳乱了几分，慌忙别开眼：
“你，你怎么来了？”
迟亦发现他还挺喜欢看兰欢惊慌失措的模样的，澄澈漂亮的鹿眸晃来晃去，特别招人。
低沉悦耳的嗓音在齿间溢出，迟亦温声道：
“有一会儿了，看欢欢那么专注，就没有打扰。”
顿了一下，迟亦看了兰欢以及兰欢手里的文件一眼，满意地弯了弯眉：
“欢欢有积极配合治疗，我很高兴。”
兰欢想起他先前那句“我会生气”，突然有些失笑。
堂堂帝国首富，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喜怒哀乐都挂嘴边的？
不过鉴于这份难得的真诚，兰欢心头的不适感又散去几分，她晃了晃手里的资料：
“你让我查李远山的夫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迟亦上前，绕过办公桌站在兰欢身后，略微俯身单手撑着书桌，嗓音缠绕了几分笑意在兰欢耳边回荡：
“有什么想法？”
他像是单纯地跟她探讨，这个姿势也很寻常，因为就像很多人学生时代跟学霸探讨题目很多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可兰欢依然觉得亲昵，更不要说他的嗓音里分明含了几分温和宠溺。但有了图书馆的前车之鉴，兰欢也不敢随便回头了，她僵直了脊背看着面前的文件，尝试着靠说话转移注意力。
“原以为是小三儿，没想到是旧爱，肯隐忍，又豁得出去，李夫人是个能屈能伸的狠角色。”
“嗯，还有吗？”
他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但似乎兰欢说的并不到点，所以他在循循善诱。
兰欢想了想，皱眉，“不过现任李夫人和李远山好上那会儿李远山一穷二白，她图什么？”
看资料，李夫人也不是个淡泊名利的人，跟李蔓在抢家产这件事情上，这位可是不择手段得很。
迟亦勾着嘴角笑意清浅，却丢给兰欢一个重磅炸弹，“因为李夫人是被李远山强的。”
兰欢：“……”
见兰欢的表情突然变得一言难尽，迟亦挑眉，“怎么这幅表情？”
兰欢一脸的嫌弃，“豪门果然很龌龊。”
迟亦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确实，像欢欢这么干净的不多。”
兰欢虽然在外声名狼藉，但不可否认，兰正和盛君故都把她保护得很好。
兰欢闻言面色几不可查地滞了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话题，“所以李夫人对李远山究竟是爱还是恨呢？”
爱的话好像有点犯贱，恨的话又没办法解释她这么多年隐忍和步步为营。
迟亦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道：
“欢欢如果想找合作伙伴，李蔓更合适，我给你李夫人的信息也只是为了让你知己知彼，才好有的放矢。”
兰欢耸肩，“我也觉得李蔓合适，不过李大小姐也真够可怜的，被男朋友背叛还不自知。”
兰欢一直没有回头，所以错过了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迟亦眼中翻涌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