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清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闻言嗤笑:
“怎么就骗她了?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你跟兰欢第一次见面不是我带的?你那会儿跟个神经病一样迅速壮大Late不是存了要把兰欢搞到手的意图?”
顿了一下,薄少清扶了一下自己的单边眼镜,镜片有光划过。
“要说唯一骗她的也就那句一见倾心了,这有什么?反正你现在不是在追人?我这是在帮你埋种子。
女人是一种很虚荣又很容易感动的生物,有一个男人为了她将自己变得强大这会满足她的虚荣心,又知道你对她这么痴心一片心里绝对不会不触动。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你后面会省很多事情。”
迟亦眯起眼睛,对此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多事。”
兰欢是他的病人,要怎么治疗当然他来决定,还轮不到薄少清来插手。
薄少清嫌弃地摆了摆手,“行行行,我多事好了吧?不过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朝兰欢下手了,听你前两天的描述,兰大小姐的病情貌似还蛮严重的样子,你打算花多长时间解决?”
谈及兰欢的病情,迟亦勾起唇角,那笑容里的玩味竟是比薄少清身上那股邪气更甚。
“确实棘手,应该是我接手的病人当中,目前为止最有意思的那个。不过于我而言……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薄少清啧了两声,“一年?那白依浅那臭丫头有得闹了。”
迟亦对此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反倒是问薄少清,“你呢?这么多年了,还没找到人?”
薄少清脸上的表情几乎瞬间就淡了下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里有一枚幸运草形状的戒指,他伸手把玩着,“嗯。”
迟亦嗤笑,“我都怀疑你他妈的是小时候做了场梦,这世界上哪儿有人会凭空消失的?就算是真的,你如今名满全球,她要是记得你肯定会来找你,她没来,我更相信是凶多吉少。”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薄少清脸上浮起戾气,更是伸腿狠狠踹了一下前面的驾驶座。
这种不吉利的话是薄少清心里最大的忌讳,哪怕对方是迟亦,他也照样翻脸。
迟亦白了薄少清一眼,懒得理他了。
只是一个可能性分析罢了,次次着急上火。
……
兰欢迈步走进兰家,兰夫人一见到她就没什么好脸色:
“你来做什么?”
虽然上午兰欢赶走了那些股东替她解了围,但兰夫人显然并不领情。
兰欢也不拐弯抹角,“我要爸爸的股份。”
兰夫人闻言怒火中烧,抬手就要给兰欢巴掌,兰欢清冷的目光看着她:
“你确定你要打我?”
回想起医院里躺着的兰正,兰夫人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几秒后兰夫人泰然自若地收回手,看着兰欢冷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觊觎兰氏的股份,你也配?”
“哦那还真是抱歉,我不仅配我还拿到手了。董事会刚结束所以您可能不知道,如今除了您手里爸爸的股份外,公司其他股东的股份全在我这里了。”
兰夫人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你说什么?!”
兰欢无言,“很稀奇?那帮老东西居心叵测,早该滚了,这股份我如果不收回来,您猜猜看这兰家您还能守得住多久?”
兰夫人知道兰欢说的是事实,但这并不妨碍她讨厌兰欢这幅好像胜券在握的死样子。
“你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多的股份还要我手里的做什么?”
“当然是防止您拖我后腿啊。”
兰欢直截了当一点都不客气,倒是让兰夫人噎了噎,兰欢睨了她一眼,语调冰冷:
“徐明华,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比我清楚,我不可能跑到前面累死累活然后放你在后面捅我刀子。”
“那你就应该把股份都给我!”徐明华下意识反驳。
“给你?”兰欢抬眸,望着徐明华的眼神颇为嘲讽,“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兰氏是你能撑得起来的?”
被兰欢这么直白地讽刺,徐明华脸色愈发难看,可她仍然半点要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兰欢皱眉有几分不耐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妈,兰氏要稳住,这股份我就必须要拿到。”
迟亦就算肯帮她,但他到底不是兰氏的人,兰欢不会让兰氏落入外人手里。
她必须要拿到所有的股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坐镇兰氏。
兰夫人眸露轻蔑,“你这意思是兰氏非你不可?你哪里来的脸?”
兰欢迎视着兰夫人的目光,不紧不慢道:
“兰氏就是非我不可。”
“你!”
“妈,我知道你想把兰氏留给惜惜,可是惜惜还没毕业。”
顿了一下,兰欢抬了抬眼皮,“就算惜惜毕业了,但她是兰家众所周知的养女,不足以服众。”
兰夫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惜惜?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股份落在你手里!”
“那你就去死!”
兰欢冷冷地看着她。
兰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兰欢,瞪大了眸子有些不可置信地尖叫:“贱人你说什么?!”
兰欢根本不怕她,她静静地立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兰夫人只觉得心头一颤,却听兰欢道:
“我说让你去死,听不明白吗?”
“像刚刚那些人说的,你守着这些股份能做什么?带进棺材吗?你是稳得住兰氏还是能说服他们接纳惜惜?”
“爸是怎么进医院的你不清楚吗?你没有一丁点的愧疚么?爸说你曾经是个有魄力有手腕的女人,我信。但是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仇恨把你变得扭曲,丑陋,是非不分,你活着做什么呢?”
“你要是有骨气你就去死!这么多年你拿这个字伤过爸多少次你哪次是真的想死?爸惯着你不代表我也会惯着你!你一直说我不配活着你又配吗?”
“你总说自己的苦,但你经历的苦爸他哪一样没有经历过!可你做了什么?你不安慰他陪伴他反而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拉着他陪你在地狱里挣扎,你枉为人妻!”
“我告诉你徐明华,我兰欢活到今天不是为了你!看得惯也好看不惯也好我都要活着,我兰欢这条命除了老天爷谁都收不走!我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恣意张扬,守好属于我爸的东西守好属于她的东西!你要是看不惯你现在就去死!也省的我出手对付你!”
兰欢大概是真的憋得太久了,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把兰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你……你……”
兰欢冷艳的眉眼斜睨着她: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徐明华,你是毁了我爸不够,连着把兰氏都毁了你才甘心是吗?想死?那你去啊!我倒想看看你把兰氏害成如今这样你死了有什么脸去见她!”
兰欢两次提到“她”,兰夫人的身子踉跄了两下,扶着沙发的扶手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