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放肆!”
“这么激动做什么?怎么?我戳你肺管子了?”
兰夫人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晕眩,兰欢见她要倒不倒的样子冷哼一声,迈步上楼。
“你自己冷静一下想清楚,你是要捏着股份看着兰氏倒闭还是交给我。”
兰夫人脸色苍白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而兰欢则径自去了书房。
兰夫人不是傻子,兰欢说的话虽然刺耳但都是事实,那些股份在她手里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可是就这么给兰欢她又不甘心。
这个贱人,她凭什么?
兰夫人陷入挣扎。
理智告诉她应该给兰欢,可是情感又死死地拉扯她的神经。
十多分钟后,兰欢下楼,那双戴着雪白手套的手上拿着几页纸,
兰欢径自走到兰夫人跟前,随手把手里的A4纸扔给了兰夫人:
“这是协议,作为你把股权转让给我我所能作出的承诺,如果这样你还不满意,那你就带着那些股份进棺材吧,反正兰氏是爸爸的,你作为他的发妻都不在乎我有什么好在乎,你说呢?”
兰夫人拾起纸张一看,不由愣了愣。
确实是协议,也算是承诺书。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兰夫人自愿将兰正的股权转让到兰欢旗下,未来若是兰氏亏损,兰欢个人承担所有债务;若兰氏蒸蒸日上,待到未来兰惜能独当一面时,她会将股权一分不落地还给兰惜。
这个承诺对于兰夫人来说,才是真正的百利而无一害。
可她仍然不满意。
“有个地方改一下。”
“你说。”
“若兰氏亏损,你自己承担所有债务,若兰氏蒸蒸日上,三年后,你就必须把所有股份交给惜惜。”
兰欢那句“等到兰惜独当一面”不确定性太高,兰夫人担心兰欢到时候刻意刁难,以兰惜能力不够为由,霸着股权不放。
而三年,正好是兰惜大学毕业的时间。
好一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兰欢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面无表情地转身上楼:
“等着。”
几分钟后,兰欢带着新的协议下来。
“你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兰夫人又把协议确认了一遍,生怕兰欢趁她不备在协议上动手脚似的。
兰欢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协议一式两份,等到兰夫人签完字,兰欢才面不改色地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兰夫人这才注意到兰欢如今拿文件时的泰然,突然一愣。
“你的洁癖……好了?”
兰欢淡淡地瞥她,“谈不上,但是如果我不克服,就没有资格坐镇公司。”
她依然是兰欢,可已经不能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兰大小姐了。
兰夫人张了张嘴,但终是没有说什么。
兰欢显然也不想跟她多交谈,“股权转让书,你可以给我了。”
兰夫人站起身,不情不愿地上楼,再下来时,手里握了一沓文件。
兰欢伸手要接,兰夫人却突然后退一步。
“妈这是想反悔?”
兰夫人不答反问:
“你跟迟亦是怎么回事?”
兰欢冷笑,“妈不是不关心吗?”
那天在医院迟亦说要带走她的时候,兰夫人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兰夫人不觉得有丝毫的尴尬,她看着兰欢,语气凉薄:
“我只想知道迟亦什么意思,银行的欠款明明已经还清,为什么所有人都像是不知道的样子?是他耍了我们还是她只把你当玩物根本不打算公开你们的关系?”
不带脏字的一句话,每个字都透着刺耳的难听。
兰欢冷冷淡淡:
“第一,你以为兰家现在是什么处境,他耍我们有意思?第二,我和迟亦本来就没有关系,公开什么?”
兰夫人皱紧了眉,“你和迟亦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为什么带走你?”
语气是浓浓的质疑,显然不信。
兰欢根本不打算解释,“那是我的事情,现在,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我说过了,不要浪费我时间。”
兰夫人僵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兰欢,还不忘提醒:
“记得你的承诺。”
兰欢接过,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回到迟家别墅,迟亦还没有回来,兰欢把自己关进书房,开始规划兰氏之后的走向。
……
盛世昭华,江城最大的娱乐场所,集酒吧、KTV、舞厅以及一系列娱乐项目为一体,江城上流社会的销金窟。
英俊儒雅的男人弯着腰,手持长杆,长杆末尾搭在男人左手虎口处,墨绿色的台面将他的五指衬得愈发修长干净,右手微动,长杆击打白球。
“哒——”
母球应声出动,以凌厉之势径自冲向前方的绿色球,绿色球撞击台面边缘,反弹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将前方的黄色球撞入洞中!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从侧边传来,白依浅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款步走来,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爱慕和痴恋。
“我记得阿亦已经很久没玩桌球了,竟然半点没有退步。”
薄少清撇了撇嘴,“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没有退步?换以往他能一次性送两个球进洞。”
话刚落,迟亦又是一击,母球从前方紧挨着的两个球中间穿过,两球受到冲击被迫分离,从两个不同的洞口同时入袋!
薄少清:“……”
白依浅挑衅一笑,“师兄?”
“算我没说。”
迟亦站起身,将球杆扔给对面的薄少清,一边拿出纸巾擦拭自己的掌心,一边淡声问她:
“怎么过来了?”
“听说师兄难得任性地丢掉了一年的行程,我过来问问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薄少清头都不抬,俯身击球,嗓音一如既往地邪性慵懒:
“少拿我当借口,你想问好事将近的怕不是我。”
白依浅面色一僵,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迟亦的脸上,但让他失望的是这个男人的神色从头到尾没有半分的波动。
他甚至连擦拭指尖的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顿,像是完全置身事外。
白依浅只觉得这个动作刺眼极了,因为这简直是所有人印象里兰欢的标志性动作。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阿亦,你和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