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貌似白依浅来敲过门,那个时候兰欢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快没什么意识了。
听到白依浅的声音她猛地回神,盯着头顶的男人,冷静地开口:
“你的未婚妻在门外。”
他的声音低哑阴沉似来自炼狱:
“那又怎么样?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折磨你,兰欢,你记住这句话,没有人。”
白依浅不行,薄少清,也不行!
这个时候的迟亦已经忘了,他最初的目的根本不是折磨兰欢。
他只是想摆脱她,干净利落地丢掉她。
如同过去那些让他失了乐趣的猎物,弃掉之后再无交集。
有些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踽踽独行的人尚未察觉!
兰欢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日暮西沉,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踪影。
环视了一圈,不远处的沙发上放了一个礼盒。
她强撑着下床,打开,里面有一整套的衣物。
兰欢松了一口气,嘴角勾着弧度。
算那个男人有良心。
当然兰欢不会知道,这根本不是迟亦的良心。
她先前给薄少清打的那通电话虽然话还没说完就被迟亦打断,但薄少清还是从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她的意图。
他不知道兰欢的尺码,想到徐轻染跟兰欢的身形差不多,又辗转让徐轻染送了一套衣服过来。
那扇门始终没有开,他其实很想站在门口等她出来的,但是他猜他那么做,兰欢一开门看到他不会感动只会难堪。
他不想给她压力。
他把衣服放在了门口,一转身却看到了回到别墅的白依浅。
温亭非昨天来江城,死皮赖脸把白依浅叫出去作陪。
见薄少清在迟亦门前放了一个袋子就要走,白依浅皱眉:
“师兄?你在做什么?阿亦呢?”
薄少清眼皮一跳,转移话题,“温亭非呢?”
白依浅眯起了眼,一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答了一句:
“谈项目去了。”
然后趁薄少清不备,她一个灵巧的闪身抓过了地上的袋子:
“你这袋子里的是什么?”
薄少清要抢回来,可是来不及了,白依浅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女人的衣服。
大清早,放一套女人的衣服在一个男人的卧室门口,这意味着什么,白依浅作为一个成年人简直不要太了解。
她脸色难看地看着薄少清:
“阿亦的房间里有女人?”
薄少清抿唇不语。
“是兰欢。”
陈述的语气。
薄少清一把抢过了袋子,“够了依浅,你该去上班了。”
白依浅一把挣开,尖叫:“师兄!我才是阿亦的未婚妻!”
说着,白依浅绕过薄少清就去敲门,门板被她砸得砰砰响。
“阿亦!阿亦!”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但没有人应答。
虽然里面的人极力压抑,可耳边仍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白依浅面色发白,敲门的手一点点垂下,眼神也一点点变得阴郁。
薄少清苦笑。
虽然卑劣,但是那一瞬间他其实挺希望白依浅能把迟亦叫出来的。
可他终归是是失望了。
他就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战争,他和依浅,谁都无法参与。
他按了按额角,“依浅……”
“师兄,”她打断他,阴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薄少清浑身一凛,他记得,他曾说,如果兰欢成为她和迟亦的阻碍,他会让兰欢消失!
看着薄少清的反应,白依浅冷笑:
“你如果不动手,那我就亲自来,敢跟我抢男人,我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白依浅迈着冷冽的步子扬长而去,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狠厉的气息。
薄少清再度将手里的袋子放下,转身离开。
他要想办法,阻止依浅。
只是薄少清留下的衣服最后却到了迟亦手里。
那个时候兰欢已经昏睡,他不想再呆在那个房间,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静静躺在门口的袋子。
他弯腰拾起,里面的衣服被他拿了出来,脸色变得难看。
他对兰欢的身体再熟悉不过,手上衣物的尺码竟是和兰欢的分毫不差!
而这套衣服是谁送来的不言而喻。
冷脸将手上的衣物撕了个粉碎,又回身在兰欢脖子上恶狠狠留下两个印记,他才打电话叫陆鸣送了一套新的。
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兰欢漠然地收拾好自己,望着镜子里脖子上遮挡不住的印记,兰欢无声嗤笑。
她在笑自己,也在笑迟亦。
笑自己眼瞎看上这么个伪君子,也笑迟亦心瞎不自知,明明心里有她还不肯承认。
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做,她只会愈发不放手么?
他知道的,他就是想她和他纠缠。
心理扭曲的男人。
没关系,时间还长,慢慢耗吧,她不信他不认输!
推着轮椅走出房间,四面八方都是佣人异样的眼光。
那个曾经被折断双手的女佣更是当着她的面啐了一口:
“不要脸的贱人!”
兰欢目不斜视地推着轮椅走过,只当没听到。
女佣见她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就来气,都这个地步了,还摆姿态给谁看呢?
刚好她在擦拭栏杆,身侧有一盆污水,水已经发黑,女佣眼珠子一转,在兰欢从自己身侧走过之时,端起那盆污水就从兰欢的头顶倒了下去。
乌黑的脏水将兰欢淋了个透彻。
女佣叉腰大笑:
“贱人!我让你横!”
“你做什么!”
一声怒吼传来,是刚回来的薄少清。
男人快步上楼,女佣缩了缩脖子,讷讷道:
“薄、薄大公子,我、我只是不小心……”
这么烂的借口薄少清都没有耐心听她说完。
“你眼睛长天花板上了能不小心到这个地步?!”
女佣梗着脖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跟薄少清顶嘴:
“我就是故意怎么了?贱人就是欠教训!”
“你找死?”
“找什么死?薄大公子这是迟家!你不是这里的主子,没有资格教训我!”
好,很好。
白依浅养出来的好狗,都敢到他面前吠了。
薄少清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刚要说话,兰欢已经开口:
“少清,我房间的床头柜上有一个盒子,帮我拿过来。”
薄少清低眸看了她一眼,被女孩儿脖子上的某些痕迹刺痛了双眼,他别过头,又警告地看了女佣一眼,去了兰欢的卧室。
女佣不知道兰欢想做什么,只是兰欢的眼神让她发寒,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打退堂鼓。
但随即她又强自镇定了下来,她不信这个贱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薄少清很快返回,把盒子递给兰欢,兰欢接过,淡淡道:
“少清,给我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