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盒子里也没别的东西,是兰欢素来缠绕在手腕上的那根鞭子。
睡前她都会收进盒子里。
她就恨昨晚没有带在身上,不然一定抽那男人一个痛快。
薄少清把人摁住之后,兰欢毫不客气地往那个女佣身上鞭笞。
“这一鞭,打你嘴臭,哪里来的狗,轮得到你来说我贱?”
“这一鞭,打你眼瞎,不小心?痛过了下次你就小心了!”
“这一鞭,打你手贱,当初我放过了你,你如今还要再凑上来,找死!”
兰欢每抽一鞭便要训上一句,她本就心情不好,非得自己跑来送死,那她今天就来教教她怎么做人。
鞭子的特殊材料加上兰欢的巧劲,女佣痛到只剩惨叫,可听到兰欢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怒了:
“你放过我?我双手被活生生拧断你管这叫放过我?那我拧你一个试试?!”
薄少清钳住女佣手腕的手用了力:
“你再敢说一句我能让你的手再断一次,你看看有没有人给你撑腰!”
回忆起曾经那让人发疯的疼痛,女佣一个瑟缩,不敢再说话。
而兰欢却怔了怔。
“你说……你曾经断了双手?谁干的?为什么?”
女佣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不是你当时说要剁了我的双手,迟少能把我双手掰断?!啊!”
薄少清又用了点力,女佣的手已经开始扭曲,随时可能再被折断。
“再大呼小叫我不仅断你的手我还撕你的嘴!”
女佣疼到额头开始冒汗,不敢再刺激薄少清。
兰欢却忽然摆手:“少清,放了她。”
“欢儿?”
薄少清疑惑的目光望着她,却发现兰欢此刻眉梢舒展,似乎心情不错?
兰欢挽唇:
“放了吧。”
女佣的话至少向她表明了一点,当初的事情迟亦没有参与。
这让她对追回迟亦这件事情又多了几分信心。
从这方面讲,这个女佣算是将功补过,她心情好,就大发慈悲一次好了。
薄少清抿唇半晌,最终还是松了手,“滚!”
女佣揉着手臂讷讷地跑了。
兰欢收起鞭子,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湿透脏兮兮的自己,有些叹息。
这还是那男人第一次给她买衣服呢,就这么糟蹋了。
唔,早知道刚刚应该多抽那女佣两鞭子的。
正出神地想着,身下的轮椅就已经动了起来。
薄少清推着她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
“别发呆了,快去换衣服,回头感冒了有得你受的。”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进医院了。
男人带着淡淡责怪的关怀让兰欢心底一暖,但想起迟亦的所作所为,她终归是抿起了唇:
“少清,对不起。”
“嗯?对不起什么?”
薄少清低眸看着她,一脸的疑惑。
兰欢抬眸,半晌后别开眼:
“没什么,谢谢你。”
她如果道歉,那是建立在他喜欢她而她只能辜负他的基础上。
可他从来都没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她又何必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薄少清心底遗憾,其实他还挺希望她能说出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
叹了一口气,他最后只能语重心长地叮嘱:
“欢儿,你要顾好自己。”
“我是阿亦的师兄,也算是你兄长吧。站在兄长的角度,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只要你顾好了自己,就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一句话,彻底将两人的关系给出了清晰的定位。
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种灵魂都被抽离的痛差点让他窒息。
兰欢脸上终于是扬起了舒心的笑意,“嗯,我会的!”
兰欢进了房间,刚要关门,薄少清忽然伸手将门抵住。
“欢儿。”
“嗯?”
薄少清低眸望着她,喉结几番滚动,才终于鼓起勇气问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未来知道有人曾无意间伤害过你,你……你还会原谅对方吗?”
兰欢打量的目光落在薄少清脸上,直觉告诉她,薄少清的话里藏了不少的信息。
尤其当薄少清都不敢跟她对视的时候,她心下更沉。
他口中的人是谁?白依浅?还是迟亦?
兰欢把玩着自己胸前的一缕碎发,嗓音淡了下去:
“分情况吧,可能原谅,可能不原谅,不如你举个例子?”
一点都不收敛的套话技巧,薄少清扯了扯嘴角,打了个哈哈: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哪有什么例子?好了,你快去换衣服吧,一会儿我给你送饭上来,你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他不说,兰欢也不逼他,只是眉心不安跳了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按了按额角,兰欢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他不是说了是过去伤害的么?她现在好好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想着,兰欢收敛心神,“好。”
房门关上,薄少清靠着门板苦笑。
还是不能说。
他不仅伤害过她,如今还要隐瞒她欺骗她。
一步错步步错。
薄少清,你都干了什么?
……
那天之后,兰欢的迟亦再没什么交集。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迟亦忽然变得很忙,早出晚归,并且时间都和兰欢的错开。
迟亦按照协议的注资,也让兰欢变得忙碌,没有时间再去跟他纠缠。
三十八亿的注资,对于兰氏这么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公司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但这至少向不少商界人表达了迟亦的一个态度。
一时间没人敢轻举妄动。
但手握三十八亿的兰欢只觉得无比头痛。
她要联系新的合作商,可业内没有人再敢跟兰氏合作。
笑话,谁知道兰大小姐跟迟少现在是什么情况?
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三天两头变卦,最后他们都是承担损失的炮灰。
看看前面那些和兰氏合作,最后赔了巨额违约金还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同行们吧,教训还没吃够呢?
找不到新的合作,单靠兰氏自己又根本吃不下,项目一时难以推进。
兰欢这些天推着轮椅,把半个江城的公司都跑遍了,一无所获。
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前台给她拨了内线,说有一位先生来找她谈合作,问她见不见。
兰欢皱眉问对方是谁,前台说对方不肯透露,好奇之下兰欢让前台放行。
见到来人那一刻,兰欢冷笑。
合作?这人怕是来捣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