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后知后觉的盛影迟钝意识到,她刚才的话没惹来严锋的刻薄冷眉,不由的把困惑目光投向展浩。
“他咬到自己舌头。”展浩止住笑,试图用平静口吻告诉盛影。
盛影闻言,再瞧瞧严锋憋得通红的脸,也觉得滑稽,“哈?哈哈……怎么这么笨,会自己咬到舌头……”
展浩才止住笑,新一轮的喷笑从盛影唇齿溢出,不顾严锋已经乌云密布的脸,边笑边拍桌,“他怎么这么笨啊,哪有人会自己咬舌头啊,哈,哈哈……”
“妹子,是因为你撞到他,他才会咬到舌头。”展浩觉得有必要告诉盛影事实,不然等会严锋暴怒,她还会茫然不知。
“我吗?”盛影伸手指向自己笑问。
“就是你。”展浩啜了口酒,边笑着斜睨她。
盛影吞了吞口水,急忙抓起包包,鬼鬼崇崇移向门外,“我,我先走了。”
“一起。”展浩迈步上前,丢下严锋,伸手揽住盛影,绅士地替她打开门。
“砰。”背后丢过什么,一团黑影砸过来擦过展浩耳际。
展浩回头,冷静觑向某人,细致唇瓣嗤出玩味的笑声。
“妹子,我先走一步,这里你来收拾。”展浩很不义气地在严锋阴冷的眼神攻势下,把盛影推回去。
盛影还未回过神,展浩长腿一迈,就走出外面顺手关上门。
“喂,喂喂?”盛影呆怔后就要打开门冲上去,太不义气了吧?就这样丢下朋友?
感觉到背后凉嗖嗖,盛影更是不想留在这里。
她的手握着门把,就要冲上去追展浩,严锋冷冷地看着她,眉梢染着怒意。
沉了沉气,他抓起车钥匙,一脚踹开门,手一勾,把盛影也拽出去。
“啊?放手。”盛影呆滞中,几乎就要撞到墙壁,眼前一黑,果然还是脸贴到了墙壁,痛得她伸手乱挥,揪着严锋的衣领。
“放手啊,痛。”此刻盛影已经笑不出来了,只觉得鼻子都要被撞扁了。
“笑啊,不是说某人咬到舌头很好笑吗?现在某人撞到墙壁不是更好笑?”冷冷的话音钻进盛影耳畔。
他到底是有多计仇啊?用得着把她的头撞向墙壁吗?
抚着酸痛的鼻子,盛影抬眸,小声低咕,“对不起,”对他微微欠身,“再见。”
她挥挥手,迈开步伐,做好就要往前冲的准备,可是,严锋伸长手又一勾,把她捞取过来搂紧。
“搬家了?”话峰一转,他搂着她走向停车场。
“这个……”能不能不告诉他,实在不想像之前那样,他总是出现在她的公寓。盛影支吾着,边挣扎想挣开他的钳制。
“我们是男女朋友,搂一下都不行?”他的脸沉下,眯着眸凝觑她。
“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用得搂这么紧吗?用得着所有力气都放在她的肩膀上,让她的肩膀被勒得痛吗?
“上车。”不管她的挣脱扎跟不满,他打开车门,用手按住她的头,把她塞车车厢。
“我自己会上车!”感觉自己就像小白兔被他虐待般,上个车用得着像仇人一样狠狠拽着她的脑袋?
“住哪?”他直视前方,头也不回地嗤出问话。
觑见他不停的变车道,加速,盛影隐约感觉到他已经极力按下怒火,所以她识相地说出地址,也不敢再激怒他。
真没出息,如果不是害怕又被他封杀,她真想一拳就就朝他挥过去。
就是这样,她的手心紧了又松开,紧了又松开。
“你想打我?”从后视镜觑见她的滑稽模样,严锋沉着脸边开车边问。
“没有。”盛影把手放到膝盖,端正坐好,闭口否认就是了,反正他又没有证据。
“少跟展浩走这么近,想让我吃醋?如果你想玩,我陪你就够,别瞎找这些男人,他们不够资格。”薄唇钻出冷语,连眼神也吝啬给,那刹盛影还以为他是在神游,在神游里自说自话。
“听见没有?”他耐着性子再重复。
“……”什么叫不要走得太近?跟朋友说个话都不行?
盛影没好气地扭头,脸贴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商场门口巨大的电视,平常播放着广告,盛影无意扫了眼,忽然看见沈非出现在里面。
一群记者对他围截,不管他身边多少个随从保安,那些记者像打了鸡血般,都把麦克风戳向他。
盛影的黑瞳转了转,已经忘记正在车上,她下意识地打开车门,一只脚伸出去就要下车,想凑上前近看。
严锋从后视镜觑到,猛地一个急刹车,盛影整个人就要撞向车前挡风玻璃,胸口被安全带勒得刺痛,她这时才猛然惊回神,正要转眸启唇,质问严锋会不会开车,她的脸颊忽地有一阵温热,灸热的唇温封住她的话语。
“听话,张嘴。”魅惑低哼的嗓音擦过盛影脖颈,沈浓的挑逗紧扣盛影心弦,她在呆滞中瑟缩着脖子,任由润湿的舌尖带着火窜进她的嘴唇,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回应。
她的安静顺从,让严锋满意地发出低哼,轻颤的密睫扫过她的鼻尖,眸眼掀开一条缝,准备给她一道激赏,却撇见她的眸眼视线转向车窗外面,焦点落在那个商场的电视。
“您作为商业新贵,是故意避开交税行径吗?”
“对于传闻恒远集团额偷税,做为集团的总裁,你觉得这是空穴来风吗?还是真有其事?”
“警方在恒远集团的某位财务高层家里搜出漏税的文件,是确有此事吗?”
“……”
沈非微抿着嘴唇,嘴角微微对每个记者都温和一笑,示意他们能否可以给他让出一条路,然后走到发布会台上。
“关于偷税这些传闻,恒远集团主动配合有关检查机关调查此事,给大家和股民一个真相,也力证恒远一直遵记守法,还给恒远一个清白。”
沈非说完温和的目光扫向台下,带着淡淡浅笑环顾每一个媒体,起身,对台下微微鞠躬欠身,转头离开记者发布会。
沈非一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此刻,盛影凭着多年对沈非的喜欢,她能看出他微蹙的眉宇里的疲惫。
偷税这样的事件不是在拍电视开开玩笑,现实生活中,盛影也见过因为这样的丑闻而倒闭的公司,有多少富豪不是因为一些丑闻而走向破产。某个商业大亨就因为偷税高达百亿,以至他的子孙纷纷跟他分开,全都移民海外,只求跟他没有关系,害怕自己以后的人生也要背负着偿还这个巨额的税率债务。
盛影眼神空洞地望着电视屏幕,接下来是好些新闻撇下击恒远集团,有的记者还想围堵之前的恒远前任总裁陈月。
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虽然眉梢的皱纹显示了她的年纪,可一身的慵容富贵,眼眉里的不怒而威让人移不开视线。
女播音员字正腔员地介绍着陈月,盛影紧盯着电视屏幕。
这就是沈非的母亲。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他从来不说起他的朋友和这些,所以当初他找工作来母亲的服装公司应聘,盛影还天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独自来他乡打拼的男子。
直到一抹微凉覆上她的脖颈,才让思绪游走的盛影唤回神。
“喂,你要做什么?”盛影边嚷边伸手揪紧衬衫领口,上面两颗钮扣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
严锋脸上的餍足扫去,抬起头,身子重重嵌入座椅,神情已经换上戏谑。
“做什么?”他玩味地咀嚼她的话语,薄唇微微一抿,“我想要你。”
盛影转了转眸,强自镇定,“我不是已经答应做你的女人了吗?”
这个交易她怎么敢忘,那可关系到她的事业她的梦想。
“笨!”他撇嘴嗤笑。
“……”干嘛忽然要骂人,难道她的智商也要被他看扁?
“跟我一起,麻烦你以后提高点智商,不然我说话太费口舌,我会累。”他寓意不明的话音扯回盛影飘忽的视线,拧着眉宇仔细想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不感觉她的智商很低啊!
“你不送我了,我自己回去。”盛影放弃去理解他的话语,想一个人静一静。
“要你,就是想跟你做,明白?”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严锋不想太逼她现在忘记沈非,但也不代表他好心情去体味她为什么忽然想丢下他,而是唇齿微撇,又把话带回刚才的话题。
“你是说,滚床单?”盛影眨着眼眸,边困惑边一字一顿认真问他。
“……”他说的话这么难理解吗,看她理解得这么费劲,蹙眉问得这么认真,严锋忍不住嗤出笑声,偏着头,嗤出低哼,“嗯。”
“现在?”盛影吞了吞口水,不敢置信地抿了抿唇,溢出惊讶。
“嗯。”一道浅浅的哼意,却像性感弥漫着唇梢。
嗯?
这么简单的回复?
在车上做,而且是在路边?
他疯了吗?
他疯,她可不陪着他疯!
“我不喜欢。”她吞下满腔咆吼,嘴角微弯,粉饰出温和,边说边打开车门。
严锋随即也跟着下车,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撑着车盖,微微怒意的口吻沉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
因为你已经有了清绕!
因为蒋宁正要追你!
因为你太优秀,我不想招惹这么多情敌,我想过着平静的生活!
因为,刚才,沈非有些暗哑的声音,让我的心仍微微刺痛!
所以,这根本不是谈滚床单这种事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