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宁回到沈城的住处,从陈妈的换洗衣物包里把备份的常用药收拾出来,堆在在客厅茶几上,分类摆放好。
陈尘宁一样一样的数那些瓶瓶罐罐,他注意到其中最贵的一瓶已经从药房开出来仨个礼拜了,自己一时没看住,陈妈又偷偷塞进带回家的衣物包里,让他带回家。
陈妈每次看到这种一瓶上千块的药,就说自己用不上,死都不肯吃。
一想到陈妈的节省,陈尘宁就一阵心酸,痛骂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肉蛋奶”。
沈城入春了,白天很燥,晚上很凉。陈尘宁打开台灯,从冰箱找出一罐啤酒,拨通那个0065开头,通往热带岛国的号码。
“哈喽啊。”手机那头传来那个熟悉的、贱贱的、温暖的声音。
“许家朔。”陈尘宁说,“哎,是我。”
“尘宁哥!”许家朔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你终于给我电话了,你声音听起来还是很骚啊。”
“你还用微信吗?”陈尘宁抿了一口啤酒,问道。
“用啊。”
“那用微信说,给我省点国际电话费。夜月引弓来见面吧,我的新加坡的迷弟小外援。”陈尘宁呵呵一笑。
微信视频里,许家朔看起来晒黑了不少,他几次激动地强调:“尘宁哥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我昨天刚从national service(新加坡兵役)回来,我爸就让我坐office(办公室),you know the heat makes my brain slow down。(新加坡的热让我的脑袋都减速运行了)”
(注:新加坡每个男性公民在18岁后都要服两年兵役。除此之外,在40岁之前,每年都要回兵营服役一到四个月,进行军事训练,以保证战斗力。)
“你想说啥,就这么想我么?”陈尘宁故意问。
“难道你不想我么?我想念在京城的一切,什么燕京啤酒,南门涮肉,工体酒吧,还有你啊,我最想念你了。”许家朔掰着手指头念叨。
“要不你回来北京找工作?”陈尘宁问。
“去北京干啥,你都已经回了沈城,我也要去沈城。”许家朔说,“正好委托我们家事务所那家公司,就在沈城呀。哎,哥,你等一下,让我看下你的房间,哎你现在的房间怎么这么破,难道?”
“唉,一言难尽,家里事情有了点变化。”
“唉……你需要我帮忙吗?”许家朔很焦急地说,一张大脸贴在手机屏幕上。
“确实有事找你,唉,好久没联系你,一给你打电话就找你帮忙,你别介意啊。”陈尘宁把这罐冰啤酒一饮而尽。
“怎么会呢,尘宁哥,我是你的的迷弟啊,你都忘记啦。”许家朔贱兮兮地说道。
“你都服过兵役了,成天扛枪的人,能不能man一点。”
“不能啊,我就喜欢你罩我。”
“可拉倒吧,说正事。”陈尘宁被许家朔的贱样逗笑了出来,“说正经的,沈南企业的财务方案,你们事务所绝对不能草率给结论。”
“我懂,事关咱自己家企业。你忘了吗,我的专业课成绩可比你的还要好。对了哥,过些日子,沈南当真会请我去沈城现场服务,帮我报销机票。日程还没定,可能下个月吧。”许家朔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堆。
“你有网页版微信吧,我这有些资料传给你先看看。”陈尘宁说,“你确定了来沈日程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沈城有老雪,贼拉的爽,比燕京强多了。你就忘了南门涮肉吧,想吃串串儿哥哥现给你烤。”
“我左手搁你胸口画条龙。超喜欢看你烤肉时骚气的样子!”听说陈尘宁要来接自己机,许家朔心里乐开了花。
“那你持续关注我的直播间,给我个双击呗老铁。”陈尘宁笑着说。
心之所向,必有回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市场的江湖,角力的明暗,一时半会儿说的清吗?陈尘宁觉得根本说不清。
人在困难的时刻,会想念战友。
“芭乐,我能去找你吗?”凌晨两点,陈尘宁睡不着,发了个微信,发给自己目前最珍视的‘战友’妹子。
芭乐居然秒回了陈尘宁,“好啊。”
这真的是陈尘宁第一次去芭乐家,按照微信定位,陈尘宁很顺利地找到了芭乐住的小区。他远远的看见芭乐正站在24小时便利店楼下等自己。
芭乐住在一幢老旧红砖楼里,回家要走过一条弯弯绕绕的路,芭乐拉着陈尘宁的手,眼神的轻轻牵引他。
进入楼门的一瞬间,昏黄灯光让陈尘宁有点眩晕。
已经容不得陈尘宁仔细考虑,他感觉到了芭乐头发洗发水的香味。
芭乐应该也有点紧张,她颤抖着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陈尘宁紧紧的抱着芭乐,把她压在门边,多年后陈尘宁的记忆里还清晰的印着那夜芭比房间的白纱窗帘,和被窗帘打散的路灯灯光。
灯光变成一小片一小片洒满房间的花瓣……
荷尔蒙的冲击过去后,芭比起身穿上衣服拨弄几声琴弦,她背对着陈尘宁。
天都快亮了,领过证的俩陌生人,荷尔蒙不上头的时候,居然好尴尬。
“我还以为你来找我聊业务。”杨芭乐故意说,“我以为你腿瘸着,也就能聊业务。”
“你不能这样言语欺负一个残疾人。是你先抠我手心的。”陈尘宁用被子堵住胸口,‘委屈巴巴’的说,“我没把持住,都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