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的录入动作并不慢了,可陈尘宁看着心里就是着急!
“姑娘你快点,俺的身份证号录进去了吗?”陈尘宁捏着嗓子问。
“大姨啊,我录进去了,您一会儿等抽签,要是您抽上了,明天补助金就能到账,一周后您就能开业。”这个窗口的姑娘很热情的回答。
“好的好的!多谢啊!”陈尘宁下意识查了一下手机收付款记录,正要起身离开。
带着沈南工卡的经理,这时候注意到有位一米八的‘老太太’窜来窜去。这经理抬起手一指,喊道:“阿姨,姨!——等一下,咱俩说句话。”
“等啥等啊,哎呀,姨肚子疼啊——”陈尘宁甩掉老花镜,捂着肚子,大长腿甩开,直奔厕所。
必须不能走错,陈尘宁直奔女厕所。
陈尘宁迅速闪进一个隔间,上锁!
不要对沈城阿姨的社交场合有什么误解,厕所里的“活色生香”绝不耽误她们社交唠嗑。虽然这服务大厅的女厕所呢,多少有那么点味儿。
沈城阿姨大嫂子们在这里提着裤子,家长里短、油盐酱醋的聊着,臭味都不是事儿。
这些杂乱的声音和人群,正好对陈尘宁是极好的掩护。
伴着马桶冲水声音,干手机的呼呼风声,陈尘宁长出一口气。
猛低头,隔壁伸过来一只手,吓得陈尘宁一身鸡皮疙瘩。
“有纸么,你那边?”一个很年幼的女孩声从隔壁传来,“来一截,谢谢啊。”
陈尘宁下意识把腿往后藏,生怕自己从挡板底下被人瞅见,破坏这间屋子的生态结构,多么尴尬。
可喜的是,自己这隔板间,卫生纸还有一些。
“有纸,但是求你件事儿,帮我混出去,哥误打误撞进来,情非所愿,我真不是流氓!”陈尘宁压低音量跟隔壁商量道,“你帮我,我就给你手纸,咋样?”
对方一听就辨识出陈尘宁的男声,问道:“你没录像啥的?”
“我……”陈尘宁欲哭无泪,“真没录,我不是流氓。我是来办业务的,申请烧烤摊,但是——唉,我手机给你看!我真没录!”
一只小姑娘的手从隔板底下伸过来,真的接了陈尘宁的手机,看过又原路把手机送了回来。
“你刚转了六千给医院,还剩几百你办什么业务啊,我也是来办业务的我能不懂?!——得了,陈尘宁!我信你。”小姑娘声音坚定的说,“手纸给我!”
陈尘宁就这样被人读了心,他感觉真酸透了:自己手机给医院交费的页面居然没关!缴费人陈尘宁的大名就在页面上!
陈尘宁和这小姑娘隔着厕所隔板交换的,不只是卫生纸,还有身上最外面的外套。
旋即,一个花绿大帽衫很松垮的人形,晃到女厕所门口,出了门。
脸色青白的经理正堵在女厕所门口,眼睛紧紧盯着这花绿大帽衫看,心里寻思,这老太太的个儿,咋一下子就抽抽儿了?
这个当口,陈尘宁身着紧身衣粉色棉服,侧身出门。
自始至终,陈尘宁没看到这姑娘的正脸,只看到她背影,是个瘦的很好看的、小杨树一样的、发育中的女孩的样子。
陈尘宁刚出大厅门口,就听到喇叭广播:“身份证尾号1126的女士,您已经抽中了餐饮摊位,可经营烧烤,请您尽快上网登记、补交健康证和费用单。”
真的啊!是陈妈的身份证号码!陈尘宁心中不免窃喜,踱步出门。
“兄弟,你这样子,是真的要去辽西啊?你去送死吗?”城管大厅外,一个壮汉靠墙站着,他穿着毛领皮夹克,手指夹着卷烟还拿着手机,屏幕上的游戏还在进行中。
壮汉悠悠的对陈尘宁说。
“你谁?”陈尘宁站定,问他。
“你姓陈吧?”壮汉摁灭游戏,举起手机对陈尘宁说,“扫我码,咱俩加个微信好友。”
“咋的?”陈尘宁心想,“这算命的大哥,是要二维码渡我?
“扫一下呗——你此去辽西有劫难啊!”壮汉说道。
“光天化日,能有人砍我?你是算命的吗?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辽西?”
“你挡以太的财路,以太断你生路。”壮汉凑到陈尘宁耳边轻声说,“这么说就很合乎逻辑吧。”
这番对话,被不远处那花绿大帽衫很松垮的人形——女孩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