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紧走几步上前,把陈尘宁从地上扶了起来。
陈尘宁被打的有点懵,眼皮肿的老高。他从小活到大,还没有谁敢这样欺负自己,在自家门口被打的这么惨,真乃人生阴影。
老汪帮陈尘宁掸掉身上的尘土,检查他被打裂的眉梢。鲜血汩汩的从血口子涌出,老汪赶紧找张纸巾来压住伤口止血。
老汪眼睛一瞪,训斥那几个人:“瞅瞅你们这一身的酒气,彪的呼的!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顶不住有政府顶着,你们都给我滚!”
陈尘宁眼睛肿得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打量周遭,他瞄到老汪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顿时心里一沉。
“还不赶紧滚!”老汪怒吼一声。
“你就让他们走了?!他们根本没喝酒啊,不叫警察,不追究吗?”陈尘宁眼见这几个人要溜,记得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哎,这帮人整天胡B喝,回头看我怎么收拾!”老汪目视几人离去,然后‘愤愤’的回答陈尘宁。
陈尘宁没再吱声,心里想:老汪叔的演技可够拙劣的。
“宁宁,你别上火。”老汪扶着陈尘宁,二人并排坐在台阶上,絮絮叨叨的说,“有我在,你就有条活路。”
昨晚在沈南医院太平间的时候,老汪就说过一次这话。
‘老汪让你签什么都不能签!切记!’刚才收到的那条短信,在陈尘宁脑子里来回打转。
两秒钟后,短信的提示得到了验证。
老汪说:“宁宁,你照顾好你自己,公司的事儿,不用操心,有叔在呢。”他把牛皮纸袋子里的文件拿出来,并递上准备好的签字笔。
“你爸是公司法人,公司用工合同有重大漏洞,事儿才闹到现在这么大。叔作为副总,先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把盘根错节的地儿打通,公司搞好了,叔才对得起你,对得起和你爸二十年的交情。”
“然后叔再把公司顺顺当当的交给你,叔给你保证……”老汪停顿一下继续说,“咱们公司不是上市公司,你又是你爸的第一继承人,这个委托协议,你签一下,叔得拿去公正。”
“在这儿,签名字。在这儿,写身份证号。你要写清楚了!”老汪指点的很是仔细。
陈尘宁心中生疑,接过文件仔细阅读翻看。
这是一份全权委托协议,要求将公司经营权独家委托给老汪。
老汪焦灼地紧盯陈尘宁,急的不停搓手,就差抓着陈尘宁的手,往协议上直接按手印。
陈尘宁心里不得劲,不想签。
但是,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稳妥的理由拒绝老汪,毕竟自己这些年来都在外企混,没有参与过家里公司的经营,对公司运转的细节一窍不通。
突然,陈尘宁心生一计,手一挥,说:“汪叔,你等一下!”
“啊?!”老汪一惊,“宁宁,你还有啥事?”
“汪叔,我不能签,我爸早年拟定过遗嘱,我结婚之后,我媳妇儿和我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凡涉及到公司经营的重大决策,我俩得一起签。”陈尘宁整理羽绒服的衣袖,撸撸那顺滑的貂儿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老汪震惊的说道,“你结婚证拿来给我看看。”
“结婚证嘛……我这个……”陈尘宁故意回答的磕磕绊绊。
“唉,爱文和汪师函搞到一块去了,你都知道了?”老汪问的很勉强,“你们这拨孩子,男女关系怎么都这么随意呢。把你媳妇儿电话号码给我,我打给她说明一下情况。”
“现在?!”
“对,委托协议要赶紧办,企业不能不运转啊。”
怎么办?
明明是虚晃一枪,老汪非要坐实!
陈尘宁故作镇定,在羽绒服口袋里摸索手机,忽然摸到一张卡片,正是刚才“坠楼”的那位胖姑娘给的。
陈尘宁掏出卡片一看,上面印着:杨芭乐——音乐早教/代驾/场馆布线/乐团演出/行政助理,详情请洽182xxxxxxxx。
胖姑娘,该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陈尘宁迅速按照这个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陈尘宁没有给杨芭乐说话的机会,一通连续内容输出。
“媳妇儿,不是跟你说别去上班了吗?非去!刚才没摔坏吧?咱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叔想跟你说几句话,是重要的事儿,贼重要!我们一年为期。嗯,我……爱你。”
“给,汪叔。”陈尘宁把电话递给老汪。
老汪看了一眼陈尘宁,接过手机,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老汪转身的一瞬间,陈尘宁紧张到手心直出冷汗,心里默念:“江湖儿女!微胖姑娘!好姐们儿!我刚救你一命,你就权当谢我!给我顶住,千万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