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躲过落石,真的只能看命了。
老魏侄子和蔓美驾驶的头车,在巨石滚落之前,恰好驶过了最危险的路段。他们的车身擦着山体而过,一连串火花被车轮甩在身后。
那采石场,就在高速路段的最上方!
强子叔带着杨芭乐是后车——车上的二人只听得从山涧里传出的隆隆巨响,眼前车灯所及之处一片迷蒙。
强子叔一挑远光灯!
灯亮的一瞬间,车上的强子叔和杨芭乐同时看见几块巨大的落石,直奔车头而来!
生死关头,车上一片静默,杨芭乐一手紧紧地握着扶手,另一只手抱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心中默念:“宝宝,不怕!”
强子叔打了一把方向!还好是空车,车子得以依照命令切小弯儿转向。
在生死之间的一秒,强子叔把落石的近点留给了自己,把落石的远点让给了杨芭乐。
杨芭乐就听到石块砸在车体上的巨响,随后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虚无。
等杨芭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杨芭乐心里非常想骂:他妈的又是在医院里,印象里自己才刚出医院没多久哇?!
杨芭乐努力去看,然而自己的眼睛无法聚焦,视野里满是血色。她也无法发出声音,且听不到声音。
芭乐只是觉得冷,一滴又一滴的冰冷液体,顺着针头注入自己体内。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但是肚子不会动了,无论杨芭乐怎么呼唤,肚子都没有响应了。
杨芭乐的心一下子凉了,她用仅剩能活动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头脑中的呜咽如狂风暴雨般。
但是她却发不出一丝声响,连呼吸似乎也被堵住了。
此刻,陈尘宁正在电脑前整理数据,准备回国前再冲刺一波,用项目的加速预期盈利和辽沈地区对智慧项目的政策支持,再夯实暗石的注资曲线!(钱要尽快到位,不能沥沥拉拉的“余尿不尽”,如果投资人看到鱼再撒网,将是项目操盘人最不愿意见到的。)
而盈利的节点,就在于IT系统的普适、用户友好以及终端流畅。这也是陈尘宁要跟板砖重点攻关的点——现阶段板砖的研发小组正全力扑在这个节点解决方案上面。
夜深了,陈尘宁趴在桌子上似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时,天空一声炸雷,陈尘宁面前的窗户被劈的亮似白昼。
陈尘宁一个激灵惊醒了,他看着外面的天,明明天空满是星辰,远处东海岸的天际线灯火,也如平常一样通明着。
这雷,是专门来劈自己的吗?陈尘宁努力看着天空,想找到那雷电的来路,然而一无所获!
此刻陈尘宁的心情是种紧张、沮丧、无助、失望和揪心混合在一起的滋味,就像无数重彩的颜料在自己心上游荡、涂抹……他太难受了,又不知道为什么。
陈尘宁站起身,去厨房接杯水水。
此刻在辽西县城的医院里。
“芭乐,闺女儿,你听见了吗?”老杨叔注意到芭乐脸上微弱的变化,他拄着拐杖,努力挪到芭乐身边,伸手摸着芭乐的脸问道。
“来,家属签字!”护士看到杨芭乐体征的监护数字,赶紧去找医生来看。
十分钟后,护士拿过一个文件夹递给老杨,“伤员要上创伤呼吸机,家属签字!”
“创伤——”老杨听到这两个字,再一看文件上列明的条款和副作用,他的手有点抖,不敢签了。
“等一下!”这一辈子混江湖、叱咤风云的杨老爷子咽了下口水,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打给陈尘宁。
陈尘宁尚未从炸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得电话响起!这时可是午夜时分!
陈尘宁一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沈城电话号码——他手里的水杯直接掉在了厨房台面上。
“不好!出事了!”陈尘宁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