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你是中国人吧?”光头老板走到陈尘宁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是,中国人。”
“中国东北的?”
“是的,沈城的。”陈尘宁老实回答。
“哎妈呀,那太可亲了,我也是沈城人,我这都离开沈城二十年了,带家人来新加坡开店,挣口饭钱。”光头老板一边在操作台上码开刚上的这些食料,一边说道,“我该咋称呼你呢,我看你这有点经验,烧烤这行水挺深,你挺上道儿啊,大兄弟。”
“我前阵子也干过一阵儿烧烤,在沈城复兴路夜市支了个摊儿。”陈尘宁边说边在厨房的水龙头上洗洗手,准备离开。
“哎,你先别走呗。”光头老板紧着招呼,“在新加坡可算让我遇上一个沈城老乡,我这还没说够呢。”
就在这时,陈尘宁听得后厨隔间里,刚才那个烧烤小哥哥和老板娘的争执起来了,吵架的声音渐强。
光头老板也侧耳去听,还没等他听明白这里面到底吵的是啥,就看见黑皮肤的烧烤小哥哥咣当一声踢开隔间门,气鼓鼓地从后厨隔间里走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边走边把身上的围裙撕掉,扔在操作台上,扬长而去。
“死孩子,现在这打工的学生真是没有一点敬业精神!一点都批评不得,说不干了就不干了!他咋拿工钱拿的这么痛快呢?!”老板娘也气鼓鼓地从隔间走出来,说,“老公,这小工这才干了一礼拜,工钱我用现金结给他了啊!他爱走就走!咱不留!”
“哎妈啊,媳妇儿!别(四声)生气,生气长痘呢媳妇!”光头老板赶紧上去哄老板娘。
这盘着头发的高个大胖媳妇,一看就是沈城特产的嫂子类型。
“这些个小工都是你给惯的!我给你说啊,小工撂挑子了,那你就得给我支棱起来!今天晚饭饭点的货,你自己都给我撸顺溜儿了!”老板娘叉腰对着老板一顿嚷嚷,一看就是饭馆当家人的架势。
老板看着这一地的食料,操作台上腌到一半的串儿,还有各种还没改刀的海鲜已经解冻,都被赤条条地撂在案板上,直嘀嗒水,再不收拾就来不及了。
这工作量,断断不是一个人能在晚餐饭点之前可以忙乎完的,光头老板挠挠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陈尘宁。
“行吧……”陈尘宁读懂了这眼神里的含义,伸手拿起那被扔在操作台上的围裙,给自己系上,洗手准备开整!
“兄弟你是专业干餐饮的吧,你在哪儿学的厨啊?东北锦州烧烤技校吗?哎妈,那技校才是正经专业的地方,刚才我听你一说话,就觉得你身手不凡!”光头老板一边给陈尘宁打下手,一边问。
“我,学会计的,中央财经,英国LBS的硕士,会计与企业风险管理。”陈尘宁眉头都不抬地开始收拾鱿鱼,手法专业干净。
“哦——”光头老板被自己唠的嗑给整卡顿了,“做饭和会计啥的,哈哈都兼容,都有风险,哈哈哈,原来您是个财经界的厨子。”
空气中飘来几丝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声。
“哎哥们儿,你还单身不?我咋看你像单身呢。”东北人说媒拉纤儿的惯性可以行走世界各地,光头老板说道,“我感觉有个姑娘跟你很匹配,我们店有位老客,她这经历和你应该是很像啊,人家长得还很好看,是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