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混账小子。”文昌帝君吹胡子瞪眼。
苏禾不敢说话,帝君今儿心情明显不好,也不知道谁得罪了他。
柏一咳着咳着就不咳了,面色红润了不少,这是体外的变化,体内的变化苏禾最清楚,起先输入的仙力会遇到强烈的反弹,每一次抗拒药神都会吐出一口血,随着仙力的输入,反抗力量越来越小,直到现在她的仙力已经可以顺畅地输入。
有一小股引导力量牵着她的仙力在丹田里旋转,她感知不到药神的仙丹,可它明明就在那里,这种感觉很玄妙。
若是此刻柏一内视自己的丹田一定会哭的,她好不容易养到大成的仙丹碎成了粉末,顺着仙力在丹田内旋转,它任意地扭转成各种形状,就是不聚成仙丹。
文昌帝君捏着胡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漆黑的铁片,小铁片方方正正,表面光滑,没有一丝纹路,他在手指间转了转又收进袖子里。
木黎来过好多次书香阁,但从来不知道有三楼,从外面看也只是两层略高的阁楼,他站在二楼书架旁,不曾看见通往三楼的阶梯。
盘算了下室内外的高度,书香阁确有三楼无疑,问题是怎么上去?
墙面每一块砖拍过来,书架都挪过了,就差把那几千本书都动一边了。
他定定地望了会儿天花板,从窗户翻出去来到屋顶,如果二楼没有办法达到三楼,那么他就从上面进去。
书香阁里的砖瓦很薄,他搬出一人大小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从洞口跳下,木黎只觉有什么从身上扫过,像羽毛一样轻轻地刷过。
落地之时四周光影变化不断,他竟身陷一片虚无之地。
就在木黎分辨眼前飞过的光影是什么时,书香阁顶上瓦片自己复原,被他掀开的洞消失不见。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光影不断有声音传出,前前后后忽左忽右。
“招摇在上,从事於下......”
都是与四大神兽有关的话语,木黎左右看着,除了光影什么都没有,不知神兽在何处。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王者制宫阙殿阁取法焉。”
“二月二,龙抬头”
“北方七神之宿,实始于斗,镇北方,主风雨......”
光影有一瞬间的停顿,紧接着又开始旋转,重复方才说过的几句话。
木黎仔细观察,光影移动速度飞快,运动轨迹不定,但实际上这里只有四个光团,若是代表着四大神兽,那他就要从中找出朱雀,传说中的凤凰灵长。
古语中给出了方位,朱雀在前方,但何处是前,在这片虚空之中又如何分出个前后左右来。
木黎盘腿坐下,口中默念仙决,他的身体缓缓旋转起来,身自空中来,虚无枉定兴,他要停下筋脉中的运动,停止血液流淌,让全身的细胞都暂停活动,让自己的身体回归虚无,如此才能找到方向。
这是个险方法,而且不一定成功,但他只能这么做。
让自己的身体完全静止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在这痛苦之下还要保持情绪的稳定,内心波澜不惊,要假装身体不是自己的,他现在这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片落叶,天地让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盘坐虚空的身子缓缓旋转,直至某个方向停止,就在旋转停止的一瞬间,木黎张开眼睛,大力地吸了一口气,丹田快速运作,仙力重新充满筋脉。
“好险。”拍拍胸口站起来,差一点就回不来了。现在再看四周的光影,又是不一样的运动轨迹,相较之前更加复杂。
他也不管这些光影怎么乱晃,只管听着耳边的声音,在听到最后一字落地之时,乱晃的光影瞬间停滞,周围有好多光团,但有不少在缓缓消失,这些都是快速移动产生的残影。
木黎没管周围的光团,只朝着面前那个抓去。
就在双手触碰到光团的一刹那,他只觉整只手要被生生烧烂,光团一明一暗,他就被光团吸了进去。
“嗯?不是那老头。”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空气间的震动让木黎胸口发闷,那六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他身上。
“奶娃娃身上有龙气,不会是那条蠢龙的私生子吧?”声音柔和下来,木黎没有那么难受了,这个世界血红一片,不知路在何方,他记得文昌帝君交代过要入塔到顶楼。
“请问这里是否有一尊塔?”他朝着声音的方向拱了拱手。
“哈哈哈哈,”那人似乎听到了特好笑的笑话,笑得停不下来,过了很久才回复道,“奶娃娃你现在就在塔里,还要找什么塔。”
“那,请问何处才能找到神兽朱雀大人?”木黎忙问道,“好友病重,需凤凰尾翼上的一根羽毛救命。”
那声音突地变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都要取得羽毛?”
顶着强压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是。”
“呵呵,是吗?”
空中掉下无数鲜红的羽毛将木黎包裹,如蚕茧般缠绕,他的意识进入另一个空间。
还是那个声音:“杀出去,让我看看,你能走多远。”
漫山遍野的敌军,木黎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场,他单枪匹马,与百万雄师对抗。
当初是为了救她,现在还是为了救她。
他闭了闭眼,握紧手中残刀,“杀!”
天空上坐着个红衣女子,翻弄着一匣子彩色羽毛,一双红色眼眸往下瞥了眼:“奶娃娃竟然有神器?可惜了,是个残次品。”
她身边的空间撕出条裂缝,“小红啊,今天有没有空呀?”人还没到,声音先从里头传出来。
“没有,快滚。”女子翻了个白眼,在身后摸了摸,凭空变出一把羽毛放进匣子里。
“小红,大白和小玄准备明年成亲,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起来了?”缝隙里步出一高壮男子,锦衣华服,各式珠宝丁零当啷挂了满身,英俊的面庞露出讨好的笑。
“离我远点,你的骚味熏到我了。”
男子慌忙退后两步,提着袖子东闻闻西嗅嗅:“没有味啊,我今儿特意洗了澡过来的。”
女子又翻了个白眼,一掌将他拍回裂缝,羽毛一挥间裂缝被抹平:“哼,挂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还有比我的羽毛更漂亮的装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