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垂着头往前走,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的眼神不断向后瞄,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跟踪,他脚步很乱,额上冒出冷汗,他没有空感受身旁吹过的和煦的风,没有精力欣赏路旁经过的美景。
“楼景。”
突然的一声呼喊,吓得他一抖,姿势不协调地回头:“什么,什么事?”
“你出那么多汗,生病了?”他身后的红衣女子摇着美人扇,气定神闲,在魔界漫步。
楼景摸了把额上的汗水:“没有,是热的。”
不,其实是紧张的,还有一点点被吓到,他只是在门外站着,感叹若是要了解一个人要么和他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要么将他走过的路看过的书经历过的事都经历一遍,并不是真的要和她一起生活呀。
药神仿佛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突然拉开门就说:“从现在开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随便换个人来都会被吓到好吧。
关键是她还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一直跟着他,他走到哪儿药神就跟到哪儿,一会儿魔君问,他该怎么解释?
“楼景大人。”转过身和匆匆而来的魔人撞在一起,心理负担太大,以至于反应都慢了几拍忘记躲闪。
被撞得鼻子红红的魔人眼里含着泪水,抽了抽鼻子拱手道:“楼景大人,边界有个神仙求见魔君。”
柏一摇扇子的手顿了顿,先楼景一步开口:“什么人?”
魔人看了眼楼景,楼景问到:“有说他叫什么吗?”
“他说他叫叶青云,还说和禁术有关。”
魔人话音刚落,柏一就冲向了边界,楼景拍了拍魔人:“速去向魔君禀报!”说着追着柏一而去,他就没见过怀了孕的女人像她这样乱窜乱跳的。
“师父!”隔着很远柏一就看到了叶青云和纳兰千止,“师娘。”
叶青云点了下头:“莫要着急。”
柏一扁了扁嘴,全部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睛红了一圈。
纳兰千止抱了抱她,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别哭,师父和师娘来了,没人能欺负你。”
“师娘,纳兰千德......”
“我知道那个混账玩意,”纳兰千止说道,“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他们二房仗着紫微大帝撑腰蹬鼻子上脸了。”
“嗯,师娘,我见过纳兰家主和姜夫人了。”柏一说道,将她被捉去纳兰家后的事情说了下,着重讲了纳兰千杰的天赋,姜夫人的豪迈。
不过显然纳兰千止的重点和柏一的不一样,她眉毛皱了皱:“我爹是糊涂了吧,就是打听我的消息也不用答应紫微大帝的请求啊,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们家就罪过大了。”
楼景略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他没有魔君的命令不能将他们带进魔界,又不能凑的太近,以免有偷听的嫌疑,直到前去禀报的魔人赶过来,传达魔君邀请他们入内的命令他才松了口气。
“药神,”楼景先向柏一招呼了一声才走过去,对着叶青云二人说道:“魔君请两位入内。”
他在前面带路,柏一和纳兰千止在后头嘀嘀咕咕着。
叶青云突然拉起柏一的手,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柏一一看叶青云冷下来的神色就一个激灵。
“师父......”她讪笑着。
“还不足月,就不知道小心着些。”叶青云取出一粒药丸。
柏一接过药丸:“师父,我吃过药了,已经好了。”
“刚刚是不是跑来的?”叶青云问到。
柏一东张西望,想找个东西救救场,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好的,干咳了一声:“没有,就稍稍走快了些。”
纳兰千止好奇地盯着柏一的肚子:“我能摸摸吗?”
“能啊。”柏一说道,现在才刚刚怀上没多久,其实摸不出什么。
纳兰千止摸了一下,仿佛已经能感受到小生命的运动,她一脸的羡慕:“真好。”
叶青云突然离开他们十几米远,可惜没躲过这一劫,纳兰千止以和他一样的速度挪到他身边:“青云~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宝宝啊?”
柏一偷笑,师娘粘人的样子真可爱。
“咳咳,天阴宫还在建中,委屈各位在这里稍后。”楼景说着还看了柏一一眼,都是这位姑奶奶拆的。
老实说,这里确实乱了些,忙碌的魔人正在重建宫殿,他们好奇地看着站在中间空地的神仙,对于一些从来没有去过边界去过仙界的人来说,仙界的人是种很神奇的存在。
楼景前去禀报魔君人带来了,哪知才走了两步柏一又跟了过来,他一个头抵得上两个大。
“药神,您到底想做什么?”他问到,“您已经跟着我跟了一天了。”
“是吗?”柏一转着手里刚采的枝条,“现在魔界限制我出行了?”
“没有。”他们哪里敢限制她出行哟。
“我走我的路,碍着你了?”
“没有没有。”楼景心里苦,他能怎么办,只好带着身后的小尾巴硬着头皮向魔君汇报。
“知道了。”柏鸿希看了眼背着手仰头看天的柏一,身上的魔气又泛起熟悉的感觉,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蠢蠢欲动的魔气按压下来。
柏一也有这种感觉,她察觉到柏鸿希身上不安的魔气,也发觉她身上的仙气好像没有那天大战时候反应那么大。
柏鸿希现在的魔气只是普通的魔气,没有大战时候那么高等,是不是说她身上的仙气与浓郁魔气一个等级,所以现在她的仙气才会无动于衷而柏鸿希的魔气反应激烈?
那么,她的仙气和他的高等魔气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柏鸿希划出来的空间裂缝直通外界,楼景跟着他,后面跟着柏一,三人一同出去。
见魔君出来,叶青云也不废话,将一些东西交给楼景,楼景呈递上去。
叶青云说道:“这是仙界调查的结果,禁术根本不存在,是北极中天的人假造出来的。”
柏鸿希将手中的材料看完,手指一撮,厚厚的一叠纸张化为灰烬:“那又如何,便是他们造假,也未必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