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从一大堆酒壶底下钻出来的时候，柏一吓了一大跳，他喝的时候似乎千杯不倒，到最后把自己喝成这样。
刑天揉着头，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他托着自己沉重的脑袋，和柏一一样，一步三摇地挪到桌边，坐下来的时候撞到了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略有些尴尬地看了柏一一眼，撑着椅子站起来，摆正椅子慢悠悠地坐下。
柏一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一番，反正自己醒来时地囧样没人看见。
给刑天一颗醒酒药，等他清醒了些问到：“魔界藏书的地方在哪里？”
刑天看了她一眼：“魔界没有藏书的地方。”
柏一眨巴了下眼：“没有？”
“这里是魔界。”刑天说到。
柏一了然：“那魔界就没有藏书的地方了吗？”
“你要什么书？”
“有关魔界的药材。”
“有是有，只是不知道剩多少了。”刑天说道，“前面几代魔君对藏书比较重视，虽然大家都不看，但总会找个地方建个藏书阁。上一代魔君为了扩充后院，一下子毁掉了魔界万年的收藏。”
“可惜了。”柏一说到，“万年的收藏，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
“可惜？”刑天嗤笑了声，“魔界不会有人觉得可惜，他们欢呼雀跃，终于不用像仙界那样弄这些有的没的。魔人不一样，他们最讨厌的就是书了。”
刑天带着柏一来到处破旧的小屋，这大概是全魔界最旧的屋子了，柏一走进门的时候不由自主抬头看着门上的房梁，她就生怕屋顶会塌下来。
屋子里阴暗，角落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黑色袋子，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物件，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一眼看去，只要是平面就堆满了东西。
刑天只走了两步就停下，前面的东西太多了，扎脚。
“书老头。”他超屋子里喊道。
“谁啊谁啊？”一白胡子老头灵活地从里屋窜出来，他脚尖点地，精准地找到物品与物品间的空隙，飞快地走到刑天面前。
“刑天？”老头用手指将一条缝般地眼睛撑得溜圆，上下打量着刑天，他的手指挪开，眼睛立马缩成一条缝，看起来就像没张开一样。
“你要什么书？”刑天转向柏一，老头的视线也跟着转过去。
“是你要我的书？”他问到。
柏一点了点头。
书老头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刑天掉了回脑袋疯了呢。”
“先和你说好，我这里的书不卖，不送。”
“我在这里看可以吗？”柏一问到。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能不能听我说完？”书老头拍着一旁的桌子，桌子上堆放成小山的东西呼啦一下坍塌，引得周围的物品也噼里啪啦往下掉，书老头身体灵活地躲避着掉下来的东西，嘴里发出“呼～啊嘿～”的声音，等东西落完，他很得意地摆出胜利的姿势：“嘿嘿，砸不中。”
看着书老头敏捷的身手和东西掉完和之前没什么大差别的屋子，柏一知道，这里的东西日常坍塌，他已经习惯了。
书老头扇了扇眼前的灰尘：“我这儿只拿书来换书，你想要什么类别的书就要用什么类别的书来换，并且品级还不能差太远。”
“品级？”柏一头一回听说书还有品级。
“我自己定的不行吗？”老头吹了吹胡子，“你要什么书？”
“关于魔界的药材介绍。”柏一说到。
“有关药材的书可是很珍贵的，”老头眼珠子溜溜地转着，“你拿什么书来换？”
“也是与药材有关的书，不知道可不可以？”柏一将《仙界药录》拿了出来。
书老头两眼放光，几乎用抢的姿势从柏一手中扯过那本书：“仙界的书，仙界的书，好东西，好东西。”
看书老头激动的样子，柏一没好意思说，这是仙界有关药材的最普通的书，记载了一些药材常识，这书在仙界像大白菜一样，没想到来到魔界它就镀了层金。
“换吗？”柏一干咳了一声问到。
“换换换。”书老头忙不送说到，从角落里提出一个大黑袋子，半个人埋进袋子里，翻出来两本手抄版的书来。
“都是我抄的翻版，也就这点爱好了。”书老头说到，抱着《仙界药录》亲了两口，“又有新书可以抄咯。”
柏一刚要将书收起来，刑天伸手拦住：“书老头，拿原版来，你抄的书，每一份都不一样。”
书老头脸涨红了：“抄那么多份，难免会有些错的地方。”
“你若是不拿原版来，我们就不换了。”刑天说道，“难免些错不要紧，你将错就错就不太好了吧。”
“涂涂改改有损美观。”书老头嘴里嘟囔着，走向屋子里袋子普遍偏小的那一侧墙角，“原版就原版吧，反正我看过好多遍了。”
他将书取出来，一本书页泛黄，封面补了又补的书。
他将书递到柏一手里：“这书年龄很大了，你可要好好对待。”
“一定。”
书虽然老旧，但是保存得很完整，里面内容丰富，对魔界的药材记载很全，除了文字的描述，一旁配上图画，并有相似药材的对比。
柏一回到思郢院，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寻找那味药草，每次看到类似的都会激动一下，但最后发现也只是长得像而已。
一天的时间过去，一本书也翻到了最后，柏一怔怔地看着书的最后一页，没有，没有她需要的那一位药草。
她带着书去寻书老头，书老头却说这是魔界记录最详尽的书了，若是这上面没有，那就没有书上会有了。
带着失落回到思郢院，她站在院子门口深呼吸，没关系，书上没有也没关系，她不用书上的生长环境介绍，也能找到药草。
第六天的时候，柏鸿希抽得空闲来看柏一，他依旧戴着面具，披风坠感十足，衬托得他身形格外修长。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跟着几个衣着暴露的魔界女子，她们一路讨论着魔君有多帅，一直看着他走进思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