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药草？”陈红很好奇，蹲在柏一身边看着她给药材撒上细土，在药材不远处滴上几滴水。
柏一看了他一眼：“你对这感兴趣？”
陈红腼腆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鼻子：“就问问，我没什么天赋。”
“没有天赋也没有关系。”柏一笑了笑，指着地里的药材一一讲解。
“你不一定要会炼药，但是寻常的药理知识还是该了解一些。”她说着取出另一枚药材，“这是田雪子，你要是受伤了，可以将它切开，将它的汁液涂抹在伤口上，可以暂时止血。在紧急的时候可以当做急救的办法。”
“在药理上你有什么想学的，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我闲暇的时候，也能教你一些救命的小方法。”柏一说道。
“在此先谢过药神了。”陈红满心欢喜，虽然自己不能炼药，但能跟药神多学上一些也是极好的。
“这本图册你先看着，有不明白的地方来问我。”柏一说道，她取出一本书，书里是一些最基本的草药辨识。
陈红再次道谢。
“等你在分辨药草这上面练的差不多了，便去魔界的山里找一些药草练练手。到时候我再教你一些就是普通人也可以制作的药剂。”若是陈红学会了这些，到时找药草上也好多个助手。
柏鸿希忙于魔界事物没能抽空来看柏一，魔界的其他人倒是来了好几波，柏一打理院子的时候不止一次看见有人在院口张望，等她走去，那些人立马不见了。
来她院子的，多是穿着妖艳的女子，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陈红，这些是什么人？”柏一指了指院口，门口的女子立马缩了回去。
陈红看了一眼：“药神您不必理会她们，老魔君暴虐，她们躲之不及，现在一个个扑得快。”
柏一笑了下，若是如此，这些人怕是要失望了。
“药神，您在天庭是不是同玄天玉女熟悉？”陈红突然问道。
“怎么？”柏一停下手里的活。
“您应该听过刑天同玄天玉女的事。”陈红说的时候有些犹豫，“刑天自玉女仙逝后不太好，我想您同玉女关系好的话帮忙劝劝他。”
“我看看吧，总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贸然上门太过唐突。”
*
魔界的夜看起来和仙界并无差别，漆黑中透着一丝光，柏一出院子散步，思郢院比较偏僻，距离其他宫殿院子都很远，她朝着山上走去，山上的土地是魔界常有的黑红色土，柏一装了些放进玉瓶。她走到半山腰，不经意回头看了眼，思郢院的布局，像个“夜”字。
夜郢。
那年竹林小院，两大杀手大打出手的时候怕是想不到他们会走到一起，缘分真是种奇妙的东西。
柏鸿希有多爱夜郢，他就有多宠他，那些甜蜜的过往现在都化为利剑每时每刻戳着他的心，他有多宠他，现在就有多痛。
柏一叹了口气，她有过那种感觉，是以对柏鸿希有同情也有心疼，远处飘来笛声，幽幽怨怨，充满了无尽的哀思，她朝声音处走去。
石桌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酒杯，男子身着劲装醉倒在桌旁，地上滚着一只玉萧，咕噜噜滚到柏一脚下。
她抽了抽鼻子，魔界的酒真烈，闻着都有股醉意，这儿喝醉的人不是柏鸿希。
她捡起地上的萧放在石桌上。
“来了，喝一杯......”那人抬起头，他眼里有些醉意但没有失去理智。
“刑天？”柏一试探地问道，她只在战场上见过刑天一面，刑天又被砍了脑袋，她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不过魔界情感路上悲伤到吹这么伤神的曲子的，除了柏鸿希，只有刑天了。
“药神？”刑天有些吃惊，显然他预想的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柏一。
“你在等人？”柏一问道。
“没有，还以为是楼景。”刑天摇了摇头，大口灌了一口酒。
“陈红说，你最近很不好？”柏一坐在石桌对面，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刚入口她就吐回来杯子里，舌头火辣辣的感觉要烧起来，含了两颗冰丸才觉得好些。
“哈哈哈哈哈。”刑天笑了起来，抹了把眼角的泪，“你是第二个吐出来的。”
看他眼角的泪就知道，那个人是玄天玉女。
“这酒不是这么喝的。”刑天拿起她的酒杯，倒满，魔气绕着杯身转了一圈，他将杯子递给柏一：“尝尝吧。”
柏一抿了一口，眼睛瞪大了，这和她刚刚喝的还是同一种酒吗，入口香甜醇厚，没有一丝辣味。
“这是？”
刑天又大口灌了一口，柏一注意到他喝的酒并没有经过魔气加工。
“这酒就是这样，可以清烈，也可以醇厚，看个人喜好了。”
柏一尝试着用仙力加工了一杯，和魔气加工的味道不太一样，但也同样香醇，她递了一杯给刑天：“尝尝？”
刑天摇了摇头，“我知道它是什么味道的。”他大口大口灌着酒，不多时桌上的酒壶空了一半，他将这些酒壶扫落在地，手一挥又是一桌子的酒。
“看开些吧。”柏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旁人终究是个看客，看不见他们心里究竟伤成什么样了。
“你呢？”刑天突然问道，“你能看开吗？”
柏一看向刑天，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我，不太一样。”
刑天向她举杯：“敬你一杯，祝贺你，你喜欢的人至少还活着。”
杯子相碰，清脆的声响，晃荡的清澈液体恍惚了柏一的心，她饮尽杯中酒：“是啊，至少，我们都活着......”
香醇的酒满院飘香，桌上的空酒壶一批一批地换着，柏一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喝到最后她和刑天都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在一堆空酒壶上醒来，身上隔得慌，跌跌撞撞爬起来，撑着石桌坐下，宿醉的感觉很不美妙，头重脚轻，怀疑自己是个拥有两百斤巨头的大头娃娃。
环顾四周，飘忽的视线里没有出现刑天的身影，她找了点水吃下醒酒药，趴在石桌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