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冰冰笑道:“那你可是愿望秦二哥了,我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是跟那个李姑娘有私情的,真要有私情了,会把她留在我们家?放心吧,等你们走了,我一定替你看好她,不让她跑出去找秦二哥的。”
其实静训何尝不知道叔宝哥哥并没有跟李蓉蓉有什么,只不过看到李蓉蓉看叔宝哥哥那种情意绵绵的眼神,莫名地不爽罢了。
送行宴都结束了也没有见到李蓉蓉回来,这下秦叔宝有些着急了,“李姑娘一个柔弱女子,大半夜跑出去遇到坏人了怎么办?我还是去找找吧。”
单冰冰看了一眼黑脸的静训,说:“秦二哥莫担心,三哥已经追出去了,这会儿他三哥都没回来,说明三哥已经找到人了。这事儿对女子来说打击挺大的,还是让她自己静一静吧。就算三哥没找到人,这方圆十里都是我们二贤庄的人,不会有事的。”
单雄信也说:“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如此,秦叔宝谢过单氏兄妹,带着静训回客院了。
回到客院,秦叔宝刚要跟着静训进她的房间,却不料想静训一个反手将门关上了,还差点儿夹到他的鼻子。
“静训,你怎么了?今天的事我并不知情,你别生我的气。”
静训相信他,可就因为相信他,所以觉得自己现在生气挺莫名其妙地,怕他进来后她会发火,只好将人关在门外。“叔宝哥哥,我累了你也回去睡觉吧,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呢。”声音瓮声瓮气的。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叫你。”
这一夜,静训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见她的叔宝哥哥说不娶她了,一会儿又看见她的叔宝哥哥和李蓉蓉都穿着大红喜袍在拜堂成亲,一会儿又碰到李蓉蓉冲着她得意地笑,说:“青梅竹马又如何?早就定亲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抢了来。你没我漂亮没我温柔没我家世好才情高,你凭什么嫁给叔宝?”
一连串的质问,让在梦中的静训满头大汗,是啊,她什么都没有,不漂亮不听话,虽然画画还能看,但作诗写文章就一般了,而且还是个孤儿,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家人的宠爱。再一转眼,她看到最疼爱她的干娘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喜滋滋地逗着,还说:“静训快来看看,这是蓉蓉给你叔宝哥哥生的儿子,长得多好啊。”
“不要!”静训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原来这都是梦。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她再也睡不着了,望望窗外天色大亮,索性不再睡了。穿上鞋打开房门,恰好看到秦叔宝满头大汗的从外边回来了。
“静训,你醒了?”
静训问:“这一大早的,你去哪里了?”
“去前院跟单二哥和伯当比试了一番。”高手之间过招,比独孤求败更加过瘾,他兴奋地说:“怪不得都叫伯当为‘拼命三郎’,打起来一股跟你拼命的架势,让人差点招架不住。”
“那最后是叔宝哥哥赢了?”
“自家人切磋,点到为止,有什么输赢。对了,你去看看李姑娘起了吗,你去告个别,一会儿用过早饭我们就启程。”
因为秦叔宝当初担心静训的伤口,就让于管家将他和静训安排在一个院子里,李蓉蓉就被安排在隔壁的院子里,这时候天色还早,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去敲姑娘的房门,只能指使静训了。
静训有些不情愿,梦中李蓉蓉得意地笑还历历在目,只是她不去就只能是叔宝哥哥去了,还不如她去呢。
“那行,你去换身衣服,我洗漱完了就过去。”
不多时,静训收拾完包袱,将包袱放在房间的桌上,自己去了隔壁的院子。刚走进去,恰好跟小翠走了个对脸,“小翠,你家小姐起了吗?我是来告别的。”
小翠一脸敌意地说:“我家小姐昨天晚上累了,到现在还没起呢。”这就是变相的下逐客令。
静训从来都不是个会受气的,闻言转身就走。
“哼!神气什么,不就是占了近水楼台的优势嘛,不然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小翠也是一肚子气,他们主仆两个将秦叔宝当做救命稻草,谁能想到这根救命稻草并不打算要她们。小姐她昨天哭了一夜,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这要是看见程静训来了,肯定会更生气的。她完全忘了她们主仆是静训救的,满心满怀的心思都扑在了秦叔宝身上。
见静训冷着脸回来,秦叔宝问:“怎么这么快?”
静训说:“李小姐还在休息,我们就别打扰了。”她的心是彻底冷了,连姐都不叫了。
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秦叔宝摸摸她的头,“别不开心,我们一会儿就走了。”走了之后就与这里的人和事没有关系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子,不过在他心里,早就将静训当做终身的伴侣,至于其他女人,远着就是了。
两人一起去前院与单家兄妹用餐,王伯当也在。
单冰冰问:“三哥,你昨天找到李姑娘了吗?”
王伯当看了秦叔宝一眼,“嗯,找到了。”
“她有说什么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王伯当,女人八卦的天性暴露无疑。
“说了。”
单冰冰更兴奋了,“你们究竟说什么了,快跟妹妹我说说。哎呦,二哥,你踩我干什么!”
王伯当狠狠地咬了一口饼,说:“李姑娘她什么都说了,说了静训和秦二哥的事情,说了她爱慕秦二哥的事。”说着说着,情绪更加低落:“她还拒绝了我。”
原来,昨晚上王伯当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李家主仆二人,见李蓉蓉一直啼哭不止,小翠还老是吞吞吐吐地,他还以为她们主仆在二贤庄受了谁的欺负,当时就要找人算账去。可后来小翠说要将她们主仆留在二贤庄,他心里特别高兴,可后来又说她们想跟着秦叔宝走,他就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再问为何非要跟着秦二哥走,小翠刚要说,就被李蓉蓉阻拦了。
将人送回房间后,王伯当并没有回到宴席上去,而是躲在暗处等到夜深人静地时候,悄悄潜入了李蓉蓉住的院子,在窗下他听到了事情的全部,刚开始是震惊,到后来就是失望、失落,他武功比不上秦二哥,连心上人喜欢的也是秦二哥。所以今早一看见秦叔宝,他就跟发了疯一样缠着秦叔宝切磋。他知道自己不该埋怨秦二哥,可他忍不住心中怨怼,这可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姑娘心动。
单冰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伯当闷闷地说:“还能怎么办?李姑娘喜欢的是秦二哥,君子不夺人所爱。”
秦叔宝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早就与静训定亲了,只能辜负李姑娘的厚爱了。”
王伯当问:“拿到你就真的不动心吗?”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哪个男人能忍心辜负一个漂亮女人的深情。
秦叔宝正色道:“伯当,我秦叔宝岂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当初与静训的亲事是我亲自求的,我今生只会娶静训一人。”
众人皆无语,秦叔宝感觉到众人益阳的眼光,回头一看,却是李蓉蓉正站在门口。
原来,她一夜都没休息好,静训去找她的时候她其实已经醒了,但不愿意去面对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可听到小翠对静训的恶言恶语,她又躺不住了,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小翠当时没有在场,她可是亲身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拍卖”,她不能做个以怨报德的白眼狼让小翠为她拾掇好,可是一双通红的核桃眼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主仆两人打听到大家都在前厅用餐,就过来为秦叔宝二人送行,谁想到一进门就听到他真情的告白。这下子真的要了人命了,摇晃了一下差点儿晕倒。
“小姐!”小翠急忙扶助李蓉蓉,冲着秦叔宝喊:“秦公子,您就别刺激我家小姐了!”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静训抄起手中的碗摔了过去,“啪!”一声巨响,吓得李蓉蓉主仆二人往后退了两步。
李蓉蓉哆嗦着嘴,说:“程姑娘,你这是为何?”
静训冷冷地说:“李姑娘,你的丫鬟可以对我出言不逊,但不能对叔宝哥哥出言不逊!若你李家没有调·教好丫鬟,我可以代劳。”
“什么?小翠还对你出言不逊过?”单冰冰诧异不已,今天真是涨了见识了,”小翠,我记得你家小姐就是静训救出来的吧,连你也是她救出来的,静训肩头的伤还是为你家小姐受的呢,若不是你们,她也不会有此一劫,你们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说的李蓉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急忙拉着小翠道歉:“程姑娘对不起,小翠她也是为了我才胡言乱语的,您大人有大量饶她这一回。”
静训并不接受她们的道歉,小翠眼里的愤恨不平连瞎子都看得出来,“李姑娘不用向我道歉,以前的种种我们今天一笔勾销,以后就当做是陌生人吧。”她从来都是性子温和的一个人,这次被李蓉蓉主仆气坏了。
李蓉蓉眼睛忍不住看向秦叔宝,只见他也肃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显然是赞同静训的话,她心中一阵绝望。
秦叔宝的确很生气,他捧在掌心的宝贝被人出言不逊这让他如何不生气?他性格豪爽,好结交朋友,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李蓉蓉主仆的所作所为已经戳到了他的肺管子,对方是女人他只能忍着,若是男人早就打的她们满地找牙了。
见好好的一顿饭被人搅合了,单冰冰心中也存着一股气,不过她二哥在旁边,她只好挎住静训的胳膊,说:“走,我帮你去收拾收拾行礼。”
她们的行礼早就收拾好了,知晓她是在解围,于是静训就跟着她走了。紧跟着秦叔宝说:“我也去收拾收拾,两位慢用。”
王伯当见众人都不给心上人面子,忙出声邀请:“李姑娘还没有用早饭吧,快坐下来一起吃点儿。”
李蓉蓉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两位慢用,我这就回房间去了。”然后扶着小翠的手走了,对王伯当的呼唤充耳不闻。
这边,静训叹道:“没想到她是这么个性子,我们似乎给你们添麻烦了。”
单冰冰不以为意:“养一个闲人而已,我们二贤庄还是养得起的,只是我见三哥已经对她情根深种,我怕她以后还得掀起风浪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把她带走吧。”静训最怕给人添麻烦,这次将李蓉蓉托付给单雄信也是不得已为之,偏偏当事人还不领情。
“你就是想带她走,我三哥也不会同意的,你放心吧,有我看着呢,她要是以后能发现我三哥的好接受我三哥是最好的,若是她不肯,我们也会按照约定为她找个夫家嫁出去。”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启程的时辰了。单冰冰依依不舍地拉着静训的手,说:“真不舍得让你走。”
静训笑着说:“那你可以去历城找我玩儿啊,到时候我带你好好逛逛。”
单冰冰双眼发亮,“好啊好啊,等找到冲儿,我就去找你玩儿。”
这边,秦叔宝也在说:“单二哥放心,我沿途会打听着单冲的消息,若是打听到他的下落,一定立即派人通知你们。”黑道有黑道的渠道,白道有白道的门路,黑道打听不到,说不定白道却能打听到。
单雄信抱拳致谢:“那就多谢秦兄弟了。”
众人又说了一番离别的话,秦叔宝就带着静训上路了。
眼看着两人的马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最终消失不见了,众人才翻身回到庄里。单雄信坐下后叹道:“这个秦叔宝真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真君子,我昨天想赠他盘缠,他无论如何也不受,还说我把他的马还回去对他而言已经是大恩了,最后也只留了十两银子,这十两还是怕静训在路上受苦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