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深鹿带来了谢员外家中的灯油,还有王御史考虑周全带在身上的药瓶,沐南衣闻了一下灯油就发现不对劲,这些灯油怎么和宫内的灯油是一模一样的,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灯油一模一样只可能出自同一批的灯油。因为只要没有打开内外壁的机关让尸油和灯油完全融合,那么只打开下口的机关,尸油流出多少,灯油又取多少,无论多和少总会有不同,但是宫内的尸油和谢员外王御史家中却是一模一样。
这些人倒也是非常的隐秘,这五年来除了安排同心和尚好好的看守香禅室的尸油之外,就没有做过什么动作,安静蛰伏就是五年的时间,直到取出灯油尸油到凤霞宫,真是小心翼翼。
老百姓震惊:“不是吧,太后也中了毒。”
“这可是大事,聿亲王妃要瞒着事情闹大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想不到宫内戒备森严居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沐南衣将发现的问题说出:“谢员外、王御史家中的灯油和凤霞宫内的灯油居然是一模一样的,灯油一样尸油的含量也一样,这就说明……太后凤霞宫内的灯油和谢员外、王御史家中的灯油都是从香禅室内的灯油盅中取出的。”
所有的比例都一样,就如同这一样万安寺的灯油一样,所有灯油盅里面的尸油灯油比例一摸一样,味道的浓烈程度都是相同的,这就说明了灯油应该出自同一瓶。
忠祥和尚发现不对劲,说道:“这怎么会一模一样呢,宫内的灯油可都是贡品,都是要陈了几年的灯油才可以送入宫中。”
沐南衣点头说道:“这就有奇怪之处了,谢员外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王御史就算当官这个宫中灯油也不是他可以得到的,所有宫中贡品的分配赏赐都是有登记的,王御史可没有等到过贡品灯油的赏赐。那么他们怎么可能拿到宫中的贡品灯油呢——除非是万安寺的人拿了香禅室的灯油,香禅室里的灯油盅,只要打开开关之后尸油和灯油流出来的量是一样的比例,灯油的比例占大部分,尸油的比例小,所以闻起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王御史震惊说道:“本官家中的灯油购买的都是普通灯油,怎么可能是宫内的贡品灯油呢。”
沐南衣安抚道:“王御史放心,我知道你购买的都是普通灯,这个万安寺内的灯油账目上也有记录,但是既然你们买的是普通灯油,家里确实贡品灯油,这就说明你们的灯油是被人换过的。”
王御史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灯油被人换过?但是王御史完全没有任何察觉。
同心和尚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这一刻他的脸色已经么有之前的慈悲和大义凛然,只剩了狰狞和可憎。
沐南衣分析道:“我这里姑且用换这个词。这个人知道谢员外和王御史家中都有购买灯油的习惯,所以从一干的百姓当中挑选了王御史这个公正严明,发现灯油一事绝不会姑息之人,哪怕知道皇上一行在万安寺祈福也不惜要让整件事情公开在所有老百姓眼中之人,毕竟事情关乎整个炎国,也只有王御史谏言。只要王御史的夫人和谢员外的儿子昏迷不醒,再安排大夫将灯油是尸油的事情说出来,王御史自然会到万安寺寻求真相,至于谢员外嘛……”
王御史奇怪的看着沐南衣说道:“聿亲王妃为什么停顿下来,谢员外家中的灯油难道不是有人放的?”
王夫人和谢良因为薰了三天的香,两个人坐在万安寺的一角,因为刚醒过来脸上还有些虚弱的苍白。
沐南衣开口说道:“谢员外家中的灯油并不是有人偷换到了谢员外家中的,而是他们自己拿出来点灯的。”
沐南衣这话搞得人奇怪,这怎么得出来的结果,怎么谢员外家中的尸油变成是自己主动拿出来点尸油?
谢良一愣:“怎么可能,我房间中的灯油都是父亲去万安寺祈福而来,父亲说万安寺的的灯油有禅香能够静心,对我作画很有帮助,你凭什么说我父亲的灯油是自己拿出来的,王御史的灯油就是有人偷梁换柱的?”
沐南衣的话明摆着在说是谢鸿害了自己的儿子昏迷不醒,这种事情谢良怎么会相信呢。
沐南衣看着谢良微微一笑:“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也没有说是你父亲放的灯油啊。”
谢良质问:“我的父亲已经死了,如果按照聿亲王妃的意思,我父亲准备了尸油让我昏迷不醒,然后他自己为什么被人杀了,他可是被人杀害在一个密室当中!”
沐南衣这是在污蔑谢良的父亲,他怎么可以不激动。
沐南衣觉得可笑的笑了几声,她说道:“你父亲的死亡的确是个意外,那我就先把你父亲死亡的事情说清楚吧。和万安寺的灯油变成尸油一事有同样的道理,房间里是一个密室,谢鸿悄无声息的被人杀死,而房间里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你,真凶究竟是谁。从一开始我就陷入了谜团当中,也一样把事情想复杂了,想着怎么破解密室,怎么避人耳目,怎么消无声息杀了谢鸿,好像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让万安寺显得诡异异常,但是只要换一个思维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那个凶手本就在密室之内的。”
谢良脸色一僵:“聿亲王妃这话什么意思。”
沐南衣说道:“我的意思这么明显了,你不知道?南院附近高手如云,且不说不可能有人杀了谢鸿之外不被人和发现,还有屋子就是一个全密室,根本不能有人飞天遁地离开,但是如果那个人本来就是在密室内就可以解释,杀了人之后呆在密室里,自然不会有人离开,也自然不会有人看到所为的凶手离开。”
谢良顿时黑了脸。
沐南衣讥诮:“我可没有说在你家点尸油的人是谢鸿,你还真是急不可耐的就把事情推到你父亲的身上,真是谢员外的好儿子。”
谢良捂着拳头的手颤抖起来。
沐南衣铿锵有力的说道:“意思……就是……放灯油的人不是你父亲,而是你自己啊,我一直以为万安寺的同心和尚有内应,但是这个内应并不是万安寺之内的人,而是你……谢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