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浚从未排斥过文劲森为他定下的婚约,他不是什么叛逆的以为有情饮水饱的二世祖,在他心里,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婚姻对于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不过一件工具。
文旭的命运如此,他亦如是。
而文劲森为他们安排的婚事家世背景,人品才学自当是与他们门当户对之人。
可是他遇到了柳莹莹,文二少爷笔直的人生轨迹上从此生出一条岔道。
她无法否认她的倔强、她的天真,她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新奇,也让他为之心动。
他无法亦不打算阻止自己向她靠近。
他成竹在胸,以为自己不会迷失方向。
文浚刚还没踏进办公室,就见谢铭拿着把雨伞,指点着身后的人,进来把东西放下。
来人放下一个纸箱,恭敬地退了出去。
“小谢。”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铭肩膀一抖:“文总早。”
“这是什么?”颊长的眼睛定格在纸箱上面。
“音乐盒,书本,还有衣服……”谢铭小心翼翼地甄酌着措辞,“柳小姐把您送去的礼物都退回来了,底下的人不敢随便处理。”
“她人呢?”
“是让别人送来的。”
文浚长眉蹙起,视线依旧没有从纸箱离开。
前些日子他拿到她的课表,暗中观察了数日,经她同学的手把这些东西送到她手上,现在她用了同样的方式还了回来。
还真是有点意思。
眼神微微上移,见谢铭身体僵硬,神色与以往不同,横了他一眼:“把话说完。”
“替她送东西的人说他叫魏子良,是柳小姐的同学,让您不要再去……打扰柳小姐。”谢铭硬着头皮把“骚扰”二字换成“打扰”。
那是文浚不想听到的名字,他不自觉冷笑一声,眉头蹙得更深了,那眼里的冷意几乎要将周遭遇的空气冻结。
“那,这些我清理了。”谢铭知道老板平时都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特别是在他们这些下属面前,永远一派高贵冷峻,而当他透出这副神情来时,他就知道风雨欲来,这个时候最好借机开溜。
可惜,他打错了如意算盘,文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你站住。”
“请文总吩咐。”他站得笔直。
“从湖南带回来那些东西,包像样点,给她送过去。”这一回她他们去湖南,带回了很多当地特产,用意不难猜测。
只是刚退回一波礼物,还送,他们高高在上的文二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百折不挠了,爱情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谢铭心里想着,嘴上应得痛快:“是,我这就安排。”
“算了等一下。”等谢铭走到门口,文浚突然又改了主意,说,“我亲自去。”
谢铭几乎要在心中拍手叫好,同时也隐隐为自家老板感到担忧。
显然,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文浚做事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他这回没有直接去找莹莹,而是找了他们的房东。肥胖的房东前几天看了报纸,她没有想到自己破租屋里出了只飞上枝头的凤凰,虽然是不是凤凰还说不好,但枝头那是真高枝。
女人嘴碎,一时之间左邻右舍小巷之间就有了各种议论。
房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来打听柳家母女的英俊男人,拿起报纸比对了一遍,确认是同一个人无误,心想看来这真的是文氏的继承人,这柳丫头是有几分姿色,男人容易迷惑,就是人瘦了点,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把这个比报纸上的照片还要好看俊俏几分的男人给勾搭上了。
文浚不知道房东这些心思,敲了敲桌面,房东呆呆地收回直视他的面目光,说:“租房的人客叫秦淑雅,最近在一家政公司做保洁,天天早出晚归。她们母女也怪不容易的,来香港寻亲寻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
“寻亲?”
“可不是嘛,要说这秦淑雅也是个苦命痴情的女人……”
房东是个嘴大的,见到好看的男人便眉开眼笑地把她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末了说前几天也有人来打探过她们母女的事,说还以为她们母女惹上什么事了,一开始都不敢说,还把对方的外貌和跟他细细描述了一番。
文浚留下几张百元大钞以示感激。,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