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傅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朝中一多半人的附和声,毕竟现在在朝廷里谢铭珂的威望已经深入人心了,一旦有什么比较棘手的难题,大部分朝臣就会想着让谢铭珂去解决。
只是其中却也有反对的声音,太常寺少卿叶知礼就站了出来声音严肃道:“卢太傅此言差矣,这朝中虽然没有比太子殿下更合适的人选,但却不代表朝外没有啊,二殿下跟随玉怀真人修行道法多年想必区区马匪他收拾起来也不在话下,虽然他没入朝但到底还是皇子,为了百姓出一份力还是应当的。”
“如今太子殿下包揽了许多政务,依我之见太子殿下还是留在京城驻守比较好。”
最后一句话叶子里说的语重心长的,有人思索过后立刻也附和了起来,谢铭珂手底下的人虽然想替他争取这次的差事,却也不能说叶知礼他们说的就是错的。
一时间两方人马倒是谁也说服不了谁,颇有一种分庭抗礼之势了。
皇帝看着这副情景眼底却是不由带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就算止戈没有答应他的话立刻入朝为官,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还有皇帝表现出来的偏爱,朝廷上还是有不少官员也动了拥立止戈的心思。
尤其是这个叶知礼,皇帝记得他还有他手底下的人之前和谢铭卿走的挺近的,但是因为很聪明的没有牵涉到他们谋反的事情当中,如今倒是还安安稳稳的坐在太常寺卿的位置上。
想来他也是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再投靠到谢铭珂的党羽之下,所以这才别出心裁的第一个挺身而出想要支持止戈。
皇帝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却也不反感叶知礼等人的做法,反而心里颇有几分乐见其成。毕竟他虽然从来没打算废过谢铭珂,却也不想让他太过招眼,若是止戈真能分化他在朝廷的一部分势力,对于皇帝而言也是件好事。
心里想了这许多,皇帝撇了一眼依旧不动如山的谢铭珂,态度也不由暧昧不清起来:“这是一时半会朕还真是无法做决定,先退朝吧,明日朕再定下人选就是了。”
朝臣们其实想说马匪的事情拖一日便有更多的人死伤,皇帝最好还是现在就能定下,这样也能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只是看着皇帝苍老却依然锐利的眼神朝臣们还是识趣的的什么都没说,而是任由皇帝率先一步离开了大殿。
下朝之后同样察觉到皇帝态度不明的卢太傅,还想拉着谢铭珂再说些什么,却被谢铭珂制止了:“老大人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有些事还是要看父皇的心意,再者只要有利百姓就可以了,实在不必刻意去争抢。”
谢铭珂在朝廷里这么多年,哪还不知道这是皇帝想用的制衡之术,只是在他看来只要止戈做的事是有利于百姓的,也没有危害到他,还有他在乎的人,那他便可不在意这个。
卢太傅闻言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拱了拱手,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老臣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不如殿下看得通透,殿下,果真是心胸豁达之人啊。”
谢铭珂只是笑了笑,便与他商量起朝中其他事来,把这个话题绕开了。
皇帝虽然想要制衡朝廷势力,但是真没有把马匪的事拖得太久,下午的时候就让谢铭珂进宫一趟。
御书房里
皇帝让人给谢铭珂赐了座,紧接着就声音低沉的问康礼道:“老二那边可是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过来,不知道朕和太子都在等着他商议事情吗?”
谢铭珂听着皇帝的话才知道他也请了止戈过来,想必是想跟他们俩深谈之后,才决定去剿匪的人选,只是也不知道止戈是不是烦了父皇这样的算计,所以才迟迟不到的?
谢铭珂这样想着,就听康礼低着头唯唯诺诺道:“玉怀真人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忽然便不见了踪迹,二殿下急得很这段时间都在找玉怀真人了,并没有空闲,就托奴才给您传个话,说您跟太子商量着办就是了,他并没有朝廷的官职就不掺和这件事了。”
康礼说完之后,就忍不住低下了头,他亲自去传皇帝旨意的时候看着二殿下那是真的着急啊嘴边都起了好几个缭泡了,可见是真着急的,可这是他和陛下其实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康礼便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虚。
皇帝闻言面色也有些尴尬,片刻后才对着谢铭珂道:“这次马匪的事情你有什么见解吗?”
谢铭珂沉思了一会道:“儿臣想着马匪一般都是生存在关外的,如果不是灾荒年间实在没了粮食绝对不会轻易到江南这种富庶之地来抢劫,毕竟他们也清楚一旦到了这种地方必然会引起朝廷重视,肯定是会被围剿的。”
“儿臣怀疑这山匪要么背后有人,要么他就不是普通的山匪,毕竟要从边地赶到江南路程可不短,必定是要有十分精良的马匹才能做到,峨山匪首中的精良马匹必然是十分稀缺的,如今能这么一下子赶来这一大批人,可见他们手里这种好东西只怕不少,你若说没有人暗中捣鬼儿臣怎么都不相信的。”
皇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谢铭珂遵一通分析的确是有理有据,皇帝想着止戈反正也打定主意不再掺和这些事,便朝谢铭珂道:“你说的甚是有理,办事也叫朕放心,不然此事便交给你……”
皇帝的话还没说完,遍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太监们急切的声音:“二殿下,二殿下,奴才们还没有通报您不能进去呀。”
只是那些太监们怎么拦得住止戈只见他推推搡搡之间,已经走了进来。
皇帝挥挥手让几个太监下去了,然后看着止戈声音低沉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么莽莽撞撞的不讲规矩,成何体统啊?!”
止戈却是半分不惧,眼色淡漠的看着皇帝,咬牙道:“父皇,我师父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