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歌手指用力,听见沈知节对国公爷彬彬有礼道:“家中有急事,贤侄不得不先行告退,还请国公爷海涵,贤侄下次好好赔罪。”
国公爷淡淡说:“家中有急事,那就回家处理吧。”
沈知节似乎有些着急,恭了恭手就离开。
“爹,娘,我肚子还有点不舒服,想先回房歇息。”江挽歌神色恹恹。
两人看她无精打采的,心疼极了。
“请个郎中给你瞧瞧?”
“不用了,应该是吃撑了。”江挽歌心中着急:“不瞒爹娘,女儿贪嘴,今日游湖后带着玲翠吃了好些美食,肚子胀鼓鼓的,就想躺着,躺着舒服。”
国公夫人关心了几句,让她应付过去,确定她真的不用请郎中,这才放她离开。
江挽歌出门,在门口的安七跟上,就听见她压低声音吩咐:“安七,跟着沈知节,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了。”
安七惊诧。
怎么突然要跟踪沈知节?
“快去,别把人跟丢了。”江挽歌心中着急,看沈知节匆匆离去,就怕安七去晚了。
安七想到王爷临走的吩咐,不管任何事情都听王妃的,她不再犹豫。
也正好去看看。
王妃为何要突然跟踪沈知节。
玲翠扶着她愕然:“王妃,你……”她声音说得小。
王妃竟然是装的。
“扶着我回去躺着。”江挽歌看她。
玲翠不敢声张,王妃这样做自有王妃的道理,路上江挽歌突然就改变主意,让玲翠扶她去茅厕,蹲了一会才回院落。
翠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汇报给江挽清。
江挽清这才放心。
知节走得匆忙着急,一看就是有事。
家里有事只是他的借口。
还以为江挽歌起疑了,原来没有起疑,是真的肚子疼。
江挽清摇摇头讥笑。
是她想多了,江挽歌那草包脑子,不可能会怀疑。
江挽歌最近的反常让她有些不适应。
江挽歌躺在塌上,数着时间等安七,心绪忐忑。
安七可莫要让人发现。
也不知沈知节又生出什么恶毒心思?
铭珂在边境一切都安好吗?
前几日才收到铭珂的家书,一切安好,还隐晦的说想她了。
江挽歌躺不住了,翻身而起。
玲翠给她倒杯茶,还没喝就见安七进来。
也没心思喝茶了,将茶推过去:“沈知节去做了什么?”
安七道:“回王妃,他去了东宫,属下没跟进去,担心被发现暴露。”
去找太子?
江挽歌心猛然提起,脑海闪现男人上一世被万箭穿心的惨状,她浑身一个激灵,愈发不安。
“安七,写一封问好的信给铭珂,让人快马加鞭送去。”
“玲翠,笔墨纸砚。”江挽歌还是自己写了一封信。
安七带着信从国公府离开,江挽歌坐在房内,神色凝重,玲翠看她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只是将快冷的茶换掉。
沈知节去找太子。
太子一直在暗中针对铭珂。
他们两人凑在一起,绝无好事。
她右眼皮一直跳,让她不安的心多出几分烦躁,愈发想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东宫。
沈知节和太子会面,一脸喜色。
“恭喜太子殿下。”
谢铭卿逗弄着鹦鹉,不难听出高兴:“喜从何来?”
沈知节哪能不知道他这是还想再听一遍,便道。
“靖王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一人深入敌营想要表现,争强好胜,活该不知所踪。”
“他一人在敌营里,十有八九回不来了。”
在战场上没有消息了,多半是死路一条。
“活该活该。”鹦鹉看谢铭卿笑容加深,有眼力劲的学着沈知节,逗弄得谢铭卿心花怒放,让人拿下去喂它。
“十有八九,不也还是有意外吗?”
沈知节冷笑:“不会,靖王只身入敌营,这是天助太子,恐怕这次,靖王不死也残,我早就听闻境外之人凶蛮,是不会放过他的。”
谢铭珂没吱声,笑意又深了几分。
沈知节望着他,暗暗祈祷。
最好让谢铭珂有去无回,就是回来了,也是缺胳膊少腿的留一身伤。
历代以来,就没有残废皇帝!
只要他缺胳膊少腿,皇位便与他无缘了。
江挽歌也不会喜欢一个残废。
……
金胜和几个副将们围在一起,众人眉心紧锁,面容沉重。
前些日子敌方二皇子故意设计,王爷同他周旋,一战触发,他们胜了一场,却发现王爷不见了,后来骤然明白过来。
敌方主动挑起这一战,就是设计王爷,想要王爷的命。
他们只找到王爷留下的线索,说他进了敌军军营,让他们守住城池,还让他们替他写一封信给王妃报平安。
周尧看着火堆,唇角抿直。
他已经写信回京,不知道信送到王妃手中没?
王爷身在边境,心挂念着王妃,也担心王妃会因为他被有心人利用。
周尧和金胜对视一眼,都拉着一张脸忧心忡忡。
也不知王爷一切可顺利?
……
江挽歌望着铜镜里的漂亮人儿,杏眼乌黑明亮,脸颊白里透红,鼻子翘挺,朱唇娇艳。
她系上香囊出府。
送出去的信一时半会得不到消息。
她整日提心吊胆,绝对不能再坐以待毙。
原本想从沈知节入手试探套话,想了想她和沈知节以前的那些事,京城众说纷纭,为了套话又去接近沈知节,免不了会有牵扯,话可能还没套出来,两人的流言蜚语又满天飞了。
沈知节以太子为首,太子知道的也比沈知节多。
想着想着就已经到了字画街。
从马车下来,江挽歌戴着幂篱,手搭在婢女的手腕上,看见了隐在人群里的安七指了指对面的画斋。
江挽歌进了画斋,文人墨客皆喜欢齐聚在这里谈论点评书画,这里还会拍卖书画。
她随意找位坐下来,点了一壶上好的茶,静静看着台上的拍卖官拿出一幅又一幅画。
画都不用拍卖官介绍,下面就有一群人争着抢着介绍,来彰显知识文化。
当拍卖官拿出了一幅看着陈旧的旧画,上面没有印章,不知是谁画的,拍卖官等着众人解释,却无一人出声,甚至有人嫌弃。
“这画看着一般且陈旧,拿出来拍卖作甚?”
“赶紧拍吧,我还等着看涧大师的画。”
拍卖官笑笑开始拍卖,却无人出价。
“我们家小姐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