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找这声音的出处。
哪家的小姐要一副平平无奇的旧画?
一眼望去,却只看见了白色的幂篱,虽然脸被遮住了,但从身段和优雅的坐姿也让人觉得是个美人。
有人搭讪:“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这幅画什么特别之处,小姐三思而后行。”
江挽歌听着大家的劝说,睫毛轻垂。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这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涧大师的画。
这幅画上辈子也被人拍了去,那人得知这是涧大师的画,便传播出去,让大家以为他是看画高手,从此一步青云。
这件事在京城有名,她也好热闹跟着去见过他品涧大师的画,便在心里记下了。
后来也曾听说,这幅画被太子买去,不过太子买去的价格和当初他拍卖的价格翻了几倍。
谢铭卿十分喜欢此画。
她也挺喜欢的。
“各位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各花入各眼,我觉得这幅画挺好看的,小桥流水人家,还有几座山,山乃点睛之笔。”
拍卖官闻言,来了兴致:“姑娘如何说山乃点睛之笔?”
莫非是看出这幅画的玄机了?
众人看着这画。
画是一幅不错的好画,只是这种画太多了,也不是名家所画,收藏性不强。
这山画的十分逼真,但他们看着也没觉得有何玄机。
他们期待的看着她。
江挽歌耐得住性子,等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她这才出声,将上一世所听见的七七八八的讲了出来。
这幅画最为特别就是那几座山,看着普普通通,实则却能变成日照金山,金色的光洋洋洒洒的,极为逼真,光落在行人和房屋身上,让人觉得身临其境。
拍卖官随着她的声音,也让大家亲眼见证了此画的神奇之处,最后他夸赞。
“姑娘眼力非凡,这位画作便是众人期待的涧大师所作,归这位姑娘所有了。”
众人失望唏嘘,十分好奇她的身份。
江挽歌让婢女去给钱拿画,她身边已经围绕着许多人,想要打听她的身份。
她笑着和他们交谈,对身份只字不谈。
“姑娘,我家公子请你去二楼包厢坐坐。”一小厮挤进来,恭恭敬敬请她。
江挽歌看向小厮,是太子身边人。
“不知你家公子是?”她装作不认识。
“公子说他和姑娘是朋友,想知道他是谁,姑娘上去看看就好了。”
江挽歌起身,留下一众失望的人看她娉婷婀娜的身姿。
谢铭卿坐在窗边,江挽歌清凌凌的声音传到楼上,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眼里,江挽歌就只会围绕着沈知节跑,姿色倾城却无脑子的蠢笨女人。
没想到她对画还挺有了解。
他今日所来,也是为了涧大师那幅画。
江挽歌进了雅间,惊讶:“原来是太子殿下。”
“本宫也没想到,会在画斋遇见靖王妃,你说……这是不是挺有缘的?”
“坐。”谢铭卿笑容清润。
江挽歌浅笑,提出让他的小厮去找找她的婢女一会带上来。
将幂篱取下,精致娇艳的脸庞露,她开腔:“太子殿下,今日之事还请帮忙保密。”
雅间有熏香,只是江挽歌除去熏香还闻到了……药味。
她前阵子总是和药,对药味十分敏感。
流竹发现她对各种药味极度敏感,说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非要让她拜她为师,跟着她学习。
药味是从谢铭卿身上传出的。
她靠着药味能浅浅分辨出几味药。
看着谢铭卿的脸色,她心中有所猜测。
谢铭卿答应帮她保密,挂着温柔的笑容,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让她将涧大师的画让给他。
“太子殿下没有买到心仪的画?”江挽歌看他迟迟不开腔,只能主动出击。
涧大师的画固然珍贵,却也比不上铭珂的安危。
“实不相瞒,本宫就是听闻这里有涧大师的画特意来此,不过没有靖王妃的眼力劲。”
他换一个姿势,试探性的问:“靖王妃很喜欢画吗?以前不曾听闻。”
“那我也不瞒着太子殿下了,今日来画斋,本是想要买几幅画挂家里观赏。”
江挽歌端起茶,她的婢女将画拿上来,谢铭卿看着画卷:“本宫能否看看?”
她大大方方将画卷给太子。
谢铭卿望着画卷许久,连连称赞,想要的心思明显,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太子殿下如此喜欢,这幅画就送给太子殿下吧。”
“这如何妥?”谢铭卿眼睛还看着画,摇头:“君子不夺人之好,靖王妃,还是你留着收藏。”
雅间内只有两人,江挽歌低垂着头:“太子殿下,其实我将此画送给你,也是有私心的,还请你以后再我急需帮助时,能够帮我一把。”
谢铭卿沉眼扫向她:“这话如何说?”
“你是靖王妃,出事有三弟帮忙……”他话没说完,江挽歌就急急反驳。
“他才不会帮我!”
她及时捂着嘴,一脸的纠结犹豫,仓皇的低下头:“就问太子殿下,将此画送给你,以后能不能助我一把?”
谢铭卿看她闪躲失措的神色皱眉。
她和谢铭珂……难不成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谢铭珂不是挺喜欢她吗?
看她下意识反应,怎么觉得谢铭珂对她并不好,难道……也是在利用她让她察觉了?
两人只是在众人眼里树立好夫妻,暗地里谢铭珂对她也不好。
沈知节最近也和他说,她还在意他。
谢铭卿脑子转了又转,笑着说:“这话说的,本宫和你很有缘,你又比我小几岁,就像我妹妹一样,你若有难,我能帮肯定帮。”
他将画收好,放在身旁。
“不过你也要和本宫说说,大致帮你做什么?”
江挽歌看他将画收下,暗中掐了大腿一把,疼得她眼泪汪汪,晶莹剔透的眼泪砸在桌上,她抹掉眼泪,哽咽。
“到时候太子殿下能帮就帮吧。”
她自嘲的笑笑:“我不过是个小女子,所求不多,就想有个好夫君好好过日子,却也很难。”
她及时收住嘴,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和太子殿下说这些作甚,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