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清正神色不安的缩在被子里,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发冷,也只有一条发霉破旧的被子,才能让她汲取一点点温暖。
忽的听到牢门外传来脚步声,江挽清满眼望去便见江挽歌神色淡然的站在楼门外,眼神无波无澜的看着她。
若换作以前,江挽清一定会嫉妒,现如她今眼里却不由露出惊喜的光芒,没穿鞋就一下子跳下床,走到了牢门前。
江挽清声音颤抖中,隐隐带着几分期盼道:“姐姐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我们姐妹多年的情分,你不会不管我的。”
江挽清闻言,只是嗤笑了一声:“情分?你我之间根本就不是亲姐妹,真的会有情分吗?”
江挽清听着这云淡风轻的话,却仿佛五雷轰顶,脸色苍白道:“你…你知道了。”
江挽歌眼中却迸射出凌厉的寒光,声音淡淡道:“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秘密的吗?因为我已经被你害死过一次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江挽清惊恐的目光中,江挽歌语气轻轻的,却仿佛含了无尽的仇怨般道:“前世你为了守住你是私生女的秘密,联合沈知节害了整个国公府,还为了对付铭珂用沈知节的狗屁情谊,将我诱骗出府,把我的双臂砍去。”
“结果我和铭珂都死在了你们的乱箭之下,你知道那是怎么样的痛苦吗?你凭什么觉得这辈子的我会既往不咎,冒着触怒陛下的风险,来救你呢?”
江挽清被江挽歌口中的前世,说的呆住了久久回不神,那不就是她做梦都想要的日子吗,原来真的实现过!
只是江挽清很快便清醒过来,且不说他对前世有几分相信,如今的境地,却绝不会像前世那般,她眼下,要做的事求得江挽歌的原谅保住自己的命,而不是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理清楚了思绪江挽清赶忙跪坐到地上,声泪俱下道:“姐姐那只是你的一个梦,怎么能当真呢?你我姐妹打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拿你当我最亲的人,心里一直都向着你。”
江挽清仿佛真的情真意切般,哭诉道:“是沈知节他知道了我,不是江家女儿的秘密,用这个来威胁我,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真相而疏远我,这才不得已受了他的威胁,做了很多错事。”
江挽歌闻言轻轻的勾了勾唇:“真的吗?那你还真是可怜,被沈知节带累了一生,想来我跟陛下去说一下你并不知情,也许他还真能饶你一命。”
江挽清眼神顿时一亮,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喜悦:“真……真的?”
然而,下一刻江挽歌彻底击碎了她的希望,淡声道:“别白日做梦了,我不过是来送你一程,了结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而已,你还是静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吧,若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要再去打扰爹娘。”
话音落下,江挽歌便抬脚出了牢房,没再理会身后传来的江挽清歇斯底里的咒骂,以及绝望的哀嚎。
江挽歌原本以为事情到这江江挽清也就翻不出什么风浪了,结果第二日一早刚睡醒,梳头的时候便看到了翠锦心不在焉样子。
江挽歌不由有些疑惑:“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翠锦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今天早上刑部大牢传出消息,二小姐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江挽歌闻言,握着簪子的手不由一松,金簪便啪嗒一下掉到了桌子上。
江挽歌声音惊诧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电视他真怀孕了,在牢房里也查不出来吧?”
翠锦摇道:“听说是昨天见过您之后不久便晕过去了,狱卒始终顾念着她是江家的二小姐,还是给请了个大夫,结果就查出了孕事,现在已经满京城的知道了。”
江挽歌悠悠叹了口气:“她怀不怀孕的我不关心,只是爹娘本就对她心软,如今还得知有个幼小生命,只怕就更舍不得,但愿他们千万别冲动行事,受了江挽清的连累才好。”
翠锦看江挽歌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安慰道:“不会的国公爷一向睿智,最懂明哲保身了。”
江挽歌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只是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
事实证明,再精明的人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江国公昨晚得到了江挽清怀孕的消息,心里千回百转的,和江母商量后,还是决定在帮这个小女儿一次。
早朝上皇帝处理完了重要的政务,正要宣布退朝,江国公便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陛下微的小女嫁到了沈家,沈家犯重罪,微臣原本不敢给小女求情,只是昨日刑部传来消息说是小女有孕了。”
“母腹中的孩子毕竟无辜,微臣想请求陛下,能够让小女再活个大半年,留孩子一条性命,也能彰显陛下的恩德。”
江国公说完便忐忑不安的,悄悄看了眼御座上的皇帝,又无比虔诚的跪下磕了两个头,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皇帝却并不心软,反而声音冰冷道:“恩德?沈知节放的这种重罪,朕没有株连他的九族,就是为了不牵扯到你们江家,你若明白朕的苦心,早该感恩戴德了?竟还大言不惭的,想要为最大恶极的沈家留下血脉,你是何居心。”
说着,皇帝捉过一旁太监手里捧着的茶盏,狠狠摔碎在了地上。
皇帝眼神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往江国公身上划,声音仿佛粹了冰:“是不是因为朕平日里太过礼重你了,身为勋贵之首的地位让你得意忘形了,连国法都可以排在私情后面了,要真是这样,朕看你这国公也不用当了。”
江国公赶忙浑身颤抖的解释道:“陛下,陛下,不是这样的,微臣绝没有这样的心思。”
皇帝只是沉着个脸,一言不发的看着江国公。
到底是自己的亲岳父,谢铭珂悠悠叹了口气,还是站出来求情道:“父皇,国公他只是爱女心切,人没有武逆您的意思,看在他这些年也算劳苦功高的份上,便饶他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