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谢铭卿到底想干什么,江挽歌还是笑着敷衍应付道:“我看镜月侧妃,待你也一片真心,她既不喜欢我,以后你别让她与我碰上就是,也犯不上对她如此苛刻,要不然你还是给我换个地方住吧。”
谢铭卿闻言脸色就沉了些许,声音平静道:“大皇子府什么都一应俱全,你住在这也方便些,就不必搬来搬去了,我不会再让她来打搅你的。”
江挽歌看他语气淡然,眼神中却满是不容商量的意味,也知道自己现在要离开大皇子府,只怕是有些难。
索性江挽歌就留在大皇子府有谋划,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而是跟谢铭卿说起了些日常琐事,其实话中也隐隐透着几分不耐烦敷衍的意味,就是希望谢明清赶紧离开。
谢铭卿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附和江挽歌两句,眉目中满是温柔绻绻,看的江挽歌有些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了,天色已晚,江挽歌草草洗漱过,便躺在了床上,盯着帐顶发呆。
“殿下放心,谢铭珂身边的官员里已经安插上咱们的心腹了,而且在东宫那边还牌的重用,只要瞅准时机,肯定能给他致命一击。”
“谢铭珂就算再精明,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信,其实一早就是我的人,有了这人,用不了多久本王就能让他在太子之位上滚下来。”
中午路过谢铭卿书房时听到的他与手下幕僚的对话,一遍遍在冮挽歌脑中回响,搅得她睡意全无。
江挽歌知道今天没跟谢铭珂回去,他肯定很难过,只是在听了这番话后江挽歌怎么着都觉得不安心,现在东宫和大皇子府已经是势同水火了,谢铭珂一旦被谢铭卿的人背刺,恐怕便是万劫不复。
江挽歌想着如今谢铭卿一心想跟她合作,对他难免会放松几分戒心,留在大皇子府小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挖出奸细也不一定,想到这江挽歌强迫着自己入睡,明日好有精神应付谢铭卿。
东宫里谢铭珂神色郁郁的拉着谢铭怀喝酒,神情中带着几分颓然。
谢铭怀从军营回来就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看着四哥这副样子,不由有些心疼,继而对江挽歌也有了几分怨气,不由愤愤不平道:“四嫂也太任性了,四哥你为了她奔波多日,还惹了父皇的一场怒气,结果他一点也不体谅你的担心,就这么大喇喇的在大皇子府住下了,真是太过分了!”
谢铭珂虽然心里难受,却还是下意识的为江挽歌说话:“挽歌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回来肯定也是有理由的。”说完他还拍了拍谢铭怀的肩。
谢铭怀气还是气哼哼的道:“不管怎么说,至少她这么做就没想过你心里有多着急,反正我觉得她没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我气不过。”
谢铭珂闻言苦笑一声,他虽然拼命说服自己,挽歌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谢明怀的话却像巨石一样砸得他心口闷疼,心里不由就有了几分动摇。
如果…如果江挽歌纯粹就是不在乎他了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铭珂觉得自己的心跟被刀剜似的,他索性猛灌了一口酒才道:“什么都不说了,一醉解千愁,今晚咱俩就不醉不归!”
谢铭怀看他强作平静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再说什么,只拿起了酒碗和他碰了碰,兄弟两个只喝到后半夜,两人都是酩酊大醉。
东宫夫妻两个各怀心事,旁人却是不知道的。
兰芳这几天把京城各个好玩的地方都摸熟了,她又是个洒脱性子,在客栈里呆不住,这天便又带着安生出来逛街了。
兰芳走到卖糖画的摊子前停下,老板还在忙活,她便百无聊赖的和安生嘟囔道:“这京城真里是越来越没劲了,还不如咱们云国呢,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认识过几个交心的朋友。”
安生笑语温柔道:“公主生性活泼,这里大多女子是拘泥在格之中的,自然与公主合不来,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兰芳却是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我上回跟太子妃还是处的挺好的,本来这几日还打算去找她玩,不过好像他现在人不在东宫,到了大皇子那里了。”
说着兰芳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道:“这是中原的人真奇怪,男女之间都不用避嫌的,太子妃身为太子的妻子不住在东宫,怎么能在一大皇子府里住那么多天呢?”
兰芳是单纯的有些弄不明白中原的规矩,这才议论两句,只是这话听在别人耳里,倒像是她在嘲笑太子夫妇似的。
安生刚要提醒她小声些,一旁也在买糖画的少年却忍不住了,他自幼习武,打算今年就去参军的,心里最佩服的人,自然就是被誉为战神的谢铭珂了,听到兰芳的话,心里很是恼火。
少年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兰芳,声音严肃道:“这位姑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是天家之人尊贵无比,岂是能随口编排议论的,我劝姑娘还是管好自己的嘴为好。”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纷纷看过来,兰芳被说的愣在了原地,从小到大除了父皇和母亲,从未有人她他如此急言厉色过,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兰芳有些下不来台涨红了脸道:“我不是你们中原人,不知道中原的规矩,这才有些疑惑罢了。”
想了想她又有些气不过的嘟囔:“再说了就算谢铭珂他们再尊贵,那我身为公主也不差呀,不过随口说上一两句,有什么要紧的,你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少年脸色却彻底黑了下来,阴沉道:“你便是云国来的公主?”
兰芳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善,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少年冷声喝道:“你云国趁我愁换了太子朝廷动荡的时候,无顾大军压境还是小人行径,你可知,一旦战火起来,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吗,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中原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