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面色不愉的看向谢铭珂,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院判又道:“这药不仅无毒,而且还是上好的安神药,里面加了酸枣仁,远志等上好的安神药材。只是陛下的病症服用此药的话,恐怕并没有多大的效用。”
皇帝听了这一番话先是呆愣了一瞬,紧接着便忍不住大怒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温老道:“好啊,亏朕这么信任你,费了多少心思给你找所谓的药引,你就是用这普通的安神药糊弄朕的是吧?”
说完之后,他抄起手边的一个玉枕就狠狠朝温老砸了过去,只是因为生了病,气力有些不足,所以并没有砸中温老,玉枕只是掉在了温老脚边摔了个粉碎,只是飞溅的碎片,还是划伤了温老的手。
温老自从进京城以来,皇帝对他就算再有不满,那也是礼遇有加的,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皇帝,倒是一时被他的气势摄住了,闭了闭眼,跪在了地上。
人在屋檐下,必须得低头的道理温老还是知道的,所以此时并不敢再跟皇帝呛声,以免激起他更深重的怒火。
温老只得放柔了声音解释道:“陛下微臣并非存心欺骗,只是那丹药在进宫的时候突然不见了,微走了臣找许久都没找到,京兆尹府那边也不肯倾力相助,微臣是担心陛下知道之后会急怒攻心,这才想着让您先服用几丸上好的安神药,等找到了真正的丹药之后再给您送过来的。”
温老这话说的情真意切,然而,却半点浇不灭皇帝的怒火,要知道他对温老本来就厌恶得紧,根本没有信任,出了这样的事后,哪里还会轻易相信他的话呢?
谢铭珂也是十分了解皇帝的,闻言也故意冷哼一声道:“你少在这里巧舌如簧了,我看你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父皇制作什么好药。父皇要是真的连续服用你这安神丸,病情迟迟得不到好转,你该当何罪?”
皇帝闻言也仿佛想到了自己把安神丸当成救命药,结果却让自己送了性命的场景,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接着看向温老的目光更加冰冷了。
皇帝冷声喝道:“雪国使臣无故欺君,罪不容诛,来人啊,给我将他押进刑部大牢候审。”
皇帝话音一落,门外就立刻进来了两个护卫,将温老按压在地。皇帝看温老对他用真格的心里不由一阵慌乱,只是他最近法力大不如前,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在皇帝面前挣扎,否则就是坐实了这个罪名,皇帝还不知道会如何对付雪国呢。
想到这些,温老闭了闭眼没有反抗,只是当他看见一脸平静的谢铭珂时,忽然福至心灵语气急促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温老眼神凌厉的看向谢铭珂话却是对着皇帝说的:“陛下,微臣一开始就觉得那两个闹事的人有些奇怪,现下太子殿下又带着院判来的如此及时,微臣怀疑那人就是太子安排的,是他让人偷了丹药,好下了个套让微臣钻进去,陛下,你可不能让他给蒙骗了呀。”
温老虽然一开始被谢铭珂的出现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他在危急关头清醒过来之后,很快就把其中的脉络给理清楚了,如今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的。
皇帝听了他的一番解释,也觉得谢铭珂出现的实在有些太过巧合了,的确有些可疑,目光不由就有些怀疑的看向了谢铭珂。
谢铭珂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察觉到皇帝的目光之后,反而立刻跪下,语气真诚道:“父皇,儿臣带您的忠心日月可鉴,而且你也应当清楚自从您不让儿臣再插手,跟温老有关的任何事情之后,我就撤回了东宫在驿站那边的人手。”
说完,他又有几分不好意思道:“说来不怕您笑话,儿臣最近因为跟太子妃闹了些小矛盾每日空闲了,都是想着怎么哄媳妇孩子,哪有时间再去刻意针对温老啊?我看他就是不想认下这欺君之罪,所以才刻意攀咬儿臣。”
皇帝闻言不由嫌弃的瞪了一眼谢铭珂,暗骂一句没出息,俱内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不嫌丢人。
虽然是这么想,心里对谢铭珂的怀疑倒是也减轻了不少,而且他想着就算这事有蹊跷那温老拿了普通安神药来框骗他,这也是犯了欺君之罪的,这点根本无可辩驳。
皇帝虽然没打算就这样杀了温老,可也想着趁此机会好好挫挫他的锐气,便冷声道:“好了,你不用再多说了,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朕自然会查明,但你该负担的罪责也别想就此逃脱。”
说完之后,就冲护卫门挥了挥手,护卫立刻心领神会,把温老押了下去。
闹了这么一通,皇帝也颇为疲惫,看着谢铭珂依旧恭敬垂首的样子,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火气,但也不好无缘无故的训斥他,便挥了挥手道:“行了,朕累了,你也下去吧,跟太子妃之间的关系,你还是要好好经营,别让满朝文武看了笑话。”
谢铭珂闻言恭敬的应诺了一声,就又带着院判离开了。
等他们人走远,皇帝却冲着空中淡淡的唤了一声:“赵骁!”
立马就有一个暗卫模样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恭敬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目光晦暗不明,语气也是十分低沉道:“你带人仔细查一查,看太子与此事到底有没有关联,切记不可以露了踪迹,一旦有结果,就立刻来回禀朕。”
赵骁是皇帝最信任的皇家暗卫的首领,平日里都是在暗处护卫皇帝安全的,自然把刚才几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此时看着皇帝不辨喜怒的脸色,他心里不由抖了一下,想着皇帝果然没有完全信任太子殿下啊,要不然也不会,人一走立刻就让他去查了。
赵骁虽然万分不想得罪未来天子,可皇帝的命令,他也是不得不执行的,只能恭敬的应诺了一声之后,就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