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歌靠在谢铭珂怀里仿佛就能感觉到无比的心安,语气逐渐平和下来道:“他说是要在后日午时京郊的小竹林见面。”
谢铭珂颔首:“好,那我就明天把东宫的人都给召回来,然后咱们一起去,肯定万无一失。”
夫妻俩原本商量的好好的,可在要出门的那日王福来却亲自来了东宫说是皇帝那边身子骨不舒服,想让谢铭珂进宫看看去。
谢铭珂有些为难,下意识的就想拒绝:“要不然公公便去一趟十四弟府上,让他进宫吧,我这边有事,只怕走不开。”
王福来闻言赶紧劝道:“哎呦,我的太子爷,您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那也不能重要过陛下的龙体啊,要知道现在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盯在你身上呢,陛下身体不适您不进宫探望,这不是上赶着落人话柄吗?”
谢铭珂明白王福来所言不假,但是眼见着江挽歌要去一个跟极其危险的人见面,他又怎么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
谢铭珂一时间有些纠结。
江挽歌却是拍了拍他的手道:“王福来说的不错,你如今是烈火烹油之势,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人挑出错处来,还是进宫看看去吧,至于竹林那边我自己能应付的。再不济不是还有这么一大群人吗?不会出事的。”
谢铭珂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道:“那你千万小心,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给我传信号,我肯定尽快打过去。”
江挽歌连连点头,又是一通,连哄带劝才把谢铭珂劝上了马,自己也上了马车。
一刻钟后便到了京郊竹林,江挽歌由周尧带着一大群护卫护送着走进了林子里,果然便在一间小竹屋前看到了正独坐饮茶的蒙面黑衣人。
江挽歌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匕首,周尧等人也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个个的紧紧护在江挽歌身前,一脸警惕的盯着那人。
毒医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大群人之后,原本微微上扬的唇角便垂了下来,眼里也闪过一丝怒火。
毒轻笑出声:“太子妃娘娘还真是好大的排场呢,出行都带这么多人。”
江挽歌语气微沉:“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你骤然约见我,我自然的防范一二的。”
毒医轻声笑了起来:“不错,这都是人之常情,那便请过来坐吧,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也算有缘,我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江挽歌虽然心里满心防备,但也知道既然来了就不能不应付一下毒医,看了看身边的护卫后也就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只是等江挽歌刚坐下,毒音却是脸色忽然一变几根银针便从他的指甲里飞出扎在了一群护卫身上。
江挽歌脸色骤然一变,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群护卫,手指颤抖的指着毒医:“你…你竟然杀了他们。”
毒医笑容中透出几分阴冷,语气却分外淡然道:“太子妃多心了,我不过是给他们用了些迷药而已,怎么会真的动手杀人呢。”
江挽歌闻言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江毒医的眼神,仍㷊充满防备:“你把我约出来,到底想做什么?”
毒医瞧着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却忍不住心中怒火翻腾,咬着牙道:“我不过是想收你为徒,尽心尽力把这一生的本事都教给你,你又何必对我防备心这么重,带人过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带了这么多,如今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这样,真的让我挺失落的。”
毒医说着面上还不由流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
江挽歌却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直言道:“别装了,我自从隐隐约约知道你的存在之后,就开始让人探查你的事迹,结果倒是真把你查了个清清楚楚。”
毒医脸色一变,江挽歌却不管他,只自顾自的说下去:“怀平三年,你才十八岁,为了研制出无色无味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必死之药,你竟然给自己的父母兄弟下毒,致使全家无一生还,可见你为了研制毒药,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你这样的人,让我怎么相信你遇见我是无所图的?”
说到最后,江挽歌的声音里还隐约带着些许嘲讽,毒医却是毫不在意,反而是又开始咯咯的笑起来,甚至笑得连连咳嗽。
毒医喝了一口茶,才止住了笑意,隐隐带着些欣赏道:“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果真是个极聪慧的孩子,能跟着我学着怎么用毒,以后这天下肯定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再没有人能约束的了你!而我能教出一个绝顶聪明的徒弟,这一生也就是圆满了!”
毒医越说越激动,怱的又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这次甚至都咳出了血,手也不断抚着心口处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江挽歌见状更握紧了几分手中的匕首,她想着自己若是此时趁着毒医不备出手的话,起码有六成的把握能够杀了他。
然而,江挽歌沉思过后到底还是放弃了,虽然有些胜算,可是现在她也是一个人,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江挽歌想着自己还有夫君和儿子,怎么都不能冒险的。
江挽歌藏在袖子里的手松了松,却又听毒医絮絮叨叨的跟她说起了自己的事情:“你说的不错,这些年我的确是一心都扑在了制药上,甚至是着迷于炼出最厉害的毒药,可我为了这个失去的不仅有家人,还有我自己健康的身体。”
江挽歌不明所以,毒医便叹息着道:“我前几年为了研制一种让人的身体不知不觉在几年间慢慢腐烂直到死亡的药。
然而,当时我身边并没有旁人帮着试药,就只能自己亲自来了,结果药是研制成功了,身体却因为受不住毒药的侵蚀,不消多时便会油尽灯枯,所以我现在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一个继成衣钵的人的。”
江挽歌对毒医的话并不多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执拗之人,为了制药竟然以身试毒,这想想都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