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看着夫妻俩打情骂俏的样子,也是一言不发的低头装鹌鹑,还是江挽歌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行了礼退下。
江挽歌便又关心起了谢铭珂衙门里的事情,谢铭珂便挑着能说的都给他说了一些,夫妻两言笑晏晏的。谢铭珂却总觉得江挽歌一定有事情瞒着他,毕竟刚才的那个眼神可不像是单单帐本出现错漏这么简单。
但是看着江挽歌温柔似水的样子,谢铭珂当下也没多问,只是第二天一早才早早的去了明宴楼。
福伯原本正在柜台里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一抬眼就看到谢铭珂神色阴沉的走进了酒楼,他心里不由一紧,却还是笑着上前行了礼道:“殿下,怎么一大清早的就过来酒楼这边了,可是有什么想吃的早餐吗,老奴这就派人去给备下。”
谢铭珂看着福伯,只见他一脸的憨厚老实相,只是只要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到对方眼里深藏的精明。
谢铭珂随意的摆弄一下腰间的流苏玉佩,漫不经心的问道:“昨天太子妃找你到底所为何事,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糊弄我。”
福伯心里不由一紧,他只是一个做下人的,对着谢铭珂自然有天然的敬畏,只是他又一向效忠江挽歌,江挽歌既然没有主动跟谢铭珂提起明宴楼暗地里做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唯唯诺诺的低声道:“殿下不知老牛最近上火有些眼花,弄错了一笔一千多两的账目,所以太子妃才把我叫了过去说话,至于别的就没有了。”
福伯努力保持着声音里的镇定,只有他知道自己后背已经是冷汗岑岑了。
谢铭珂却只是冷眼看着他,对他的说辞是不相信的,不由声音也变得低沉道:“本宫与太子妃是夫妻,有些事情她不说你也可以告诉本宫,若是难办本宫自会替她处置,反之你如果不说的话欺瞒着储君这罪过可不小啊。”
谢铭珂平日里都是一副平静随和的模样,一旦自称本宫,那就证明他可能真的有些生气,或者这话已经非常严厉了。
福伯吓得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却还是咬着牙道:“殿下明鉴,老奴说的的确是实话。”
谢铭珂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暗叹一声也知道自己是没法从福伯嘴里知道什么了,索性道:“行了,你起来吧,我不为难你了。”
福伯闻言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接着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又给谢铭珂磕了一个头,才利落的爬起身。
谢铭珂虽然没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可是看着福伯的眼神却是隐隐透出几分欣慰和满意的。
看来挽歌果然御下有方也慧眼识珠手底下的人即便面对强权也对她忠心耿耿的,这就特别难得了。
谢铭珂心里很为江挽歌高兴,想了想就从袖子里掏出一荷包的金瓜子赏给了福伯,声音也变得舒缓下来道:“你对太子妃有这份忠心,这很不错,以后尽心做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谢铭珂就抬脚离开了,毕竟他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不过是忙里偷闲趁着去衙门的时候来一趟酒楼而已,自然没有时间在这多呆。
福伯拿着沉甸甸的一包金瓜子,看着谢铭珂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既是后怕又是高兴,喃喃道:“太子殿下果然是个讲理的端方君子啊,看来主子还真没嫁错人。”
三天后,江挽歌带着孩子出来逛街,刚好路过明宴楼,就顺道进去问一下买宅子和客栈的情况。
福伯恭恭敬敬的把人领到了楼上的厢房,这才回禀道:“娘娘交代的事已经做好了,现在京城里知道的人,都急着以为那几处废宅和客栈是因为天干物燥的关系才失了火,但已经通通收藏了灰烬,就是花费了三四千两银子。”
江挽歌听说事情办的顺利,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对银子并没太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福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前几天谢铭珂来找他问话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末了,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道:“老奴虽然没回话,但太子殿下看着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反而还赏了老奴这一袋子金子,这实在太过贵重了,老奴受之有愧,您看……”
江挽歌有些意外谢铭珂竟然会因为她约见了一次掌柜,就特意找了人来问话,心里暗叹一句,果然是在朝堂种很多年的人,心思其实还是很细腻的。
江挽歌看着福伯战战兢兢的样子,也就温和的笑道:“福伯在我身边劳心劳力的做事多年,这东西太子赏的本就应该,您只管收下就是了。”
福伯听了这话才把荷包又收回了袖子里,又对着江挽歌连连道谢,并在心里感叹一句主子们果然都是十分仁善的。
福伯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劝江挽歌道:“娘娘,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两人猜来猜去了,为了不让殿下误会,您还是想个说法,同他解释一二吧。”
福伯想着这些暗地里的势力毕竟是江挽歌的最后退路,不一定要告诉谢铭珂,但是还是要寻个合理的说法说清楚,免得谢铭珂胡思乱想坏了夫妻间的情分就不好了。
江挽歌知道他这话是为了自己好,浅浅的应了一句,又说了些让他紧盯着京城动向的话,也就离开了。
江挽歌坐在轿子里想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不要瞒着谢铭珂了,毕竟她不说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可如今谢铭珂既然已经上了心,那为了不让他花精力思量自己的事情,自己还是直接说好了。
更重要的是江挽歌担心着自己随时可能会离开,到时候这些势力迟早都是要交到谢铭珂手里的,那他趁着现在跟她说说,也省的他以后要用人的时候有不明白的地方。
心里这么想着,江挽歌一回府就把孩子交给了奶娘,自己去了谢铭珂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