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飚死了，死的透透的。
当张山满脸是血的从毒飚身上站起来时，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视线中，张山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咧开嘴，只见他声音空洞的向赵川说道。
“感谢川哥给我这个机会，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
在他的刻意表演下，这个惊天反转可以称之为在“暴露”的边缘反复横跳。
如果他一开始就把毒飚按在地上摩擦，那未免太过离谱，但经过一番“对打”，他看起来就像是被彻底激怒，爆发了小宇宙一样，完成了反杀。
只不过，虽然这个反转惊呆了观众，但观众毕竟不是吃瓜群众，而是货真价实的黑帮份子。
懵逼只持续了短短5秒，随后，包厢内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
“咔咔咔咔咔咔！”
钢管儿，棒球棍，砍刀被从墙边拿起，直到最后，两把修长的物体将黑洞洞的口子对准了他的脑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两把私人改装过的散弹枪。
……
“啪，啪，啪，啪，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传来。
配合着此刻火药味十足的场面，这个掌声令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赵川从沙发上站起，强装镇定的一边有节奏的鼓掌，一边向被十八般武器团团围住的张山走来。
站到张山面前，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张山此满布满鲜血的脸。
从这幅惨烈的模样看，张山本人好像也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只不过，下手更狠的他现在是站着，但毒飚却已经躺着不动了。
“行，小子，够狠。”
被枪指着，张山淡定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随后毫不闪躲的抬头看着赵川道。
“川哥，没办法，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是么。”
赵川眼神中的意味略显复杂。
“正常人不管怎么逼，都不可能像你这样，甚至会适得其反，变的胆小懦弱。”
“哦？川哥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
这一刻，赵川毫不避讳的拍了拍张山因为沾血而黏稠的肩膀。
“小子，你当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狠人，够狠，够拼，和年轻时的我很像。”
……
赵川的这句话听起来没毛病，但旁边的小弟却不自觉撇了撇嘴。
很显然，赵川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没错，他赵川年轻时是挺狠，要不然他也不会帮八方集团搞定76街的项目，成为现在76街的老大。
但是狠归狠，却没有这么狠。
客观来讲，单拿这次的表现来说，张山无疑要比他年轻时狠多了。
但凡是混黑帮的人，多多少少都练过几天，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哪怕让赵川年轻20岁，也不可能打的过黑市拳赛十连冠的毒飚。
当然，这种话当小弟的不可能说出口，毕竟，老大的面子还是要给。
相对的，张山也没有戳穿，而是借着他的话说道。
“看的出来，川哥年轻时也是狠人，既然是狠人，想必应该说话算话吧。”
赵川摊开手。
“当然，出来混，诚信最重要。”
“那我们之间的过节？”
赵川表现的很大度。
“呵，张三兄弟，俗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从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张山低头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毒飚。
“那这位兄弟？”
“技不如人，死了活该，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这个你不用管。”
……
说到这里，赵川的立场转变已经很明显。
他对张山的恨意，已经变成了欣赏，当然，并不是对他这个人的欣赏，而是对他的实力所能带来的利益的欣赏。
毫无疑问，毒飚是赵川手下最能打的一个马仔，但是，现在毒飚已经废了。
此刻恰逢黑雄市，11区，乃至整个国家大变天之际，混乱之中，不管是“大家”还是“小家”，多一分筹码都有可能逆天改命。
对于赵川的想法，张山当然心知肚明。
赵川看出了他的价值，但在他眼中，目前还没看出来赵川有什么具体的用处，一切，要等待下一阶段主线任务发布再说。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张山装模作样的举手抱拳。
“川哥不愧是76街的老大，讲究。”
说罢，他也不想再墨迹。
“川哥，既然咱们的过节一笔勾销，那我就不再打扰，告辞。”
见他要遛，赵川连忙示意他等等。
“张三兄弟，你的伤，要不我派人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别看我长的瘦，但身体结实的很，都是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这个说法在赵川看来略微有逞强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被毒飚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怕是连脑壳都裂开了，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好。
当然，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睡一觉就好，就更加证明了他的牛逼。
“那张三兄弟这就要回去了？”
“是，回家了，困了。”
“好，那我派手下的兄弟开车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说罢，张山对赵川和在场的所有人象征性的抱了抱拳。
“兄弟们打扰了，多有得罪，见谅哈。”
走到包厢的墙边，他一把揪起已经吓傻的耗子。
“川哥，那我们就走了哈，再见。”
“等一下。”
赵川转过身，他环抱双臂，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张山，像是在内心中下着什么决定。
“张三兄弟，明天晚上八点，我做东，请你吃个饭，不知你能否赏脸？”
这句话，赵川可谓是给足了面子，也毫不掩饰的展现出了拉拢之意。
但张山却含糊的一挥手。
“哎，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说，川哥我先走了。”
随后，他直接一脚踹开包厢的门，和耗子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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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山离开后，整个包厢陷入了死寂。
一名自命识趣的小弟凑到赵川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川哥，要不要我带兄弟跟上去，把这小子做了？”
赵川轻轻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看看毒飚死了没。”
“川哥，飚哥早就没气了。”
“把尸体处理一下，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那个小子不动他？”
“我说了，该干嘛干嘛去。”
“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