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个人的屋子(一)
云逸雨2021-07-08 22:352,631

  没待好一阵,学校里又要开学了,孙子自然要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县城了。

  那一天,天亮的格外早,就连公鸡都没有打鸣 村子里还是那么安静,稀疏疏地听见风的声音,并在院子底下的竹林中四处摆动,此时的竹林更像一面大扇子,为院子里送来凉爽。

  即便这个时候早已不是炎热的季节,但是老天爷总会时不时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还没等孙子揉醒眼睛,奶奶便早已起床,准备给孙子做点早饭了,汽车是11点过的,怎么也能赶得上,奶奶在灶屋里忙着也想,今天要送孙子到汽车站上,那才放心呢。

  奶奶一边想着和孙子又要里边,又往火洞里添些柴火,才能早点吃上早饭。

  灶屋里锅碗瓢盆的声音倒是面面俱到,孙子也是终于睁开了眼睛,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又拉起窗帘看着外面的天色,还算不错,随即撇下被单,下床来到院子里。

  那时,院子里的空气应该是世界上最甜的空气,就连那些家禽也被放到院子里竞相追逐,然后玩的乐此不彼。

  “奶奶,你忙什么呢?”孙子穿着一双破旧的老式女鞋,快步走到灶屋里,脸上还没褪去睡觉的影子,一脸不新鲜的样子。

  “起了呀?”奶奶一边在做饭,一边忙着给猪掺和饲料,恨不得有个三头六臂,自己也就赶忙上去帮忙照看一下饭锅里的火,也才让奶奶安心去给几只大肥猪喂饲料。

  “嗯嗯,奶奶。”孙子一边答应着,连忙上前照看,并让奶奶先去拌饲料,一早上倒也不是特别着急,就是心疼奶奶,一个人干那么多活。

  要是自己在屋里还好,或者老二老三也行啊,但是早已成家立业,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倒是一点也没有错。

  说到孙子自己,才读到小学,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好,那你先看一下,我去圈里把猪喂了再过来。”奶奶望着孙子迟疑了一下,然后随即答应,倒也不是什么麻烦,只是奶奶心里可能有一些感动吧。

  孙子连忙来到饭锅边上,拿开盖子一看,里面煮的挺稀活,倒是挺好的。

  小时候,家里没有什么条件,要是幼儿饿了,倒没有现在什么各种的奶粉,能够冲一包维维豆奶喝也是蛮不错的。

  不过,更多时候,奶奶便会给孙子做一碗特有滋味的罐罐饭,那味道真的是香味萦绕在大脑中,好久都不会轻易散去。

  其实,之所以叫罐罐饭,还是挺有原因的。

  首先,从字面意思来说,那肯定饭是装在一个罐子里面的,这倒是没错的。

  不过,当时奶奶可不仅仅是只用罐罐,而还会用很大的搪瓷杯,搪瓷杯还是原来公社的时候,兑换来的,就像装猪油的罐子一样,全国各地似乎都是统一的黄褐色开口大罐。

  罐罐饭也就是把米饭放在罐子里,然后掺上水,和用煮饭锅煮饭是同一个道理 但是后面就不一样了,现在的煮饭锅都是用电,而那时做罐罐饭确实直接把罐子放在火洞里。

  然后,里面烧着火,就让罐罐饭逐渐发力,可能算是焖饭吧,这样出来的罐罐饭特别稠,也特别香,特别能让自己回味当中,而不受其他美食的吸引。

  奶奶之前告诉孙子,做罐罐饭可是有诀窍的,要不然就算按照那种方法做出来也不是很香。

  孙子自然是有些好奇,随即询问奶奶。

  “奶奶,不就是把米和水掺到罐子里,然后放进火坑边上闷着。这有啥难的。”孙子随即做了一番解释。

  奶奶听到这句话,不由地笑了笑 随后才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其实啊,最重要的就是水和火候的掌握,水用的都是自家的井水,十分香甜。”

  奶奶就这样告诉了孙子,然后就是火候,不是把罐子放在火坑里就完事,还要用火钳随时给它走走位,让罐子里的饭能够均匀受热,最后成为可以享受的美味。

  其实,那一大早起来,奶奶就忙着准备给孙子做一罐热乎乎的罐罐饭,只是因为奶奶疼爱孙子呗,其他的还有什么理由哟。

  “终于好了!”奶奶坐在灶口面前随即说了一句,孙子也去洗漱完回来。

  “奶奶,你都给猪喂好饲料了吗?”孙子回灶屋里,就随即问了一句。

  奶奶一边用火钳摆动着火坑里的罐罐饭,一边也回应着孙子。

  “就是嘞,孙儿,你饿不饿啊?”奶奶那一口标准的四川话,有时说起来还挺笑的,就好像个可爱的小孩子一样。

  “没得好饿,今天早上吃啥子?奶奶。”

  孙子顺着这个话题,自然就聊到点子上了。

  其实吧,在四川大多数地区,还真不这么叫着奶奶,更多是叫着婆啊之类的称呼,可能小朋友会叫多一点吧,长大以后更多交一声婆,然后就是一生孝顺吧。

  “今天可是有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罐罐饭。”奶奶随即非常欣喜地向孙子说道,孙子听到要吃罐罐饭,心里就像乐开花一样。

  孙子在灶屋里还随着跳跃了几下,这有多开心啊。

  紧接着,奶奶用火钳不慌不忙地把罐罐饭移到灶口台上,然后从灶台上拿着墩布靠在罐罐耳旁,随即拎到台子上。

  孙子自然是等不及,也就连忙对着灶台,轻轻拿开盖子,一阵扑鼻的香味随之袭来。

  “哇塞,奶奶,这饭好香啊。”孙子自然是一阵激动说道。

  奶奶笑着摸了一下孙子的额头,细声说着,不急不急,罐罐饭要先小冷一下再吃。

  那慈祥和蔼的身影,那涓涓细语,似乎这辈子都忘不了。

  奶奶说完话,便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放到案板上,然后从大柜里拿出一个小调羹。

  那个小调羹是全白色的,调羹正中央有印着小花的样式,特别好看,好像大柜里还有几个不同样色的调羹,细细的花纹展现在相应的轮廓边,就像一副风屏中的画一样。

  紧接着,奶奶慢慢地把调羹放到罐子里,就像舀一勺蜜饯一样,随即放在孙子的嘴巴里,孙子一尝许多年不曾有的味道,内心真的是暖暖的。

  奶奶也常说,那个时候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不像如今城里的孩子,刚出生就是各种洋奶粉还是其他的东西宠着,能吃上几碗热乎的稀粥倒是蛮不错的。

  “奶奶,你也吃嘛。”孙子一边享受罐罐饭在味蕾间的跳动,也是随即给奶奶尝几勺香喷喷的罐罐饭。

  真香,真香,快吃吧!

  在孙子一边吃着罐罐饭,还下着最地道的四川泡菜时,奶奶便早点来到屋子里,把东西给孙子收拾好,也是要送着孙子回县城了。

  奶奶在心里想着,要不然自己就去送送孙子,反正干活的时间还多,也陪陪孙子,直到目送他离开车站倒是极好的。

  在孙子的眼里,奶奶一直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平日里冒气火倒是十分高,但是更多时候还是挺好的。

  吃过那碗香喷喷的罐罐饭后,再稍微收拾一下,奶奶也就带着孙子出门了!

  没错,奶奶今天就是要带着孙子去汽车站,也要亲自送孙子回县城里,这也是奶奶认为应该做一件事情吧!

  刚出门,便逢上村里人,整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肯定还是要打声招呼嘛。

  “这不是玉贞嘛,这是要去哪儿啊?”其实村人也知道估计要去镇里,但是每天哪有那么多话可聊,又不是家里的人,所以这时的打招呼纯粹就是为了缓和一下,没有其他话题的一丝尴尬吧!

  “这不是去镇上嘛,孙子就要开学了,送他回县城了。”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孙子和村人道别,也就连忙上路赶趟着。

  不过,从三元村里去汽车站,恐怕还是有一段的距离,要是能坐上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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