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因为他对她深爱不已,要么就是确定不可能对她产生一丝丝的好感。
程湘是个聪明人,很早就认清局势,但人活着总会有念想的,她想守在云先生身边久了总能占据他内心一丝的位置。
她微微收紧手指,“慕小姐,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不是故意针对您,只是眼看云先生这些年很不容易,希望您能好好待他。”
“我们之间的事只需要我们解决,程小姐作为云凉的助手,负责他的生活起居我能了解,感情的事就不用劳烦了吧。”慕乔汐眉梢微挑,杏眸含笑又继续道。
“唔,如果只有这点小事的话,倒也不至于这么郑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落,程湘也没再说话,只是见她转身离开从自己视野里消失。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慕震庭和慕乔汐的关系虽然还处于疏离模式,不过已经不再僵持。
偶尔能一起聊两句,慕乔汐态度淡漠,不和他计较什么,却也默认这种关系。
慕小清和薄暮年在慕家吃完晚饭才跟着程湘离开。
慕乔汐看着小朋友们的身影,心里满是欣慰,随即又想到云凉,看小朋友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很温柔。
佣人走过来对她道:“大小姐,老爷找你。”
“有什么事吗?”
一般这种时候,没什么事慕震庭根本不会找她。
佣人恭恭敬敬交代道:“老爷刚吃下药这会睡不着,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事。”
慕乔汐没有多想,转身朝他的卧室走去,手指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进。
初春的夜晚依旧冷,慕震庭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窗户半开着,吹过寒冷的风,所幸卧室的暖气很足。
她走过去准备替他关上窗户。
手指还没碰到窗棂,慕震庭苍老的声音突然道:“不用关,开着吧。”
“你身子这么弱,受了风寒病情会愈发严重。”
慕乔汐只是作为一名医者这么要求自己的患者,然后不听他的意见,关紧了那扇窗。
“作为你的医生,我有权管教你。”
慕震庭听到她这句话,轻轻笑了笑,“是啊,你说的很对。”
慕乔汐垂眸看着他面前摆着紫砂壶,和茶杯。
“睡前最好喝杯温牛奶,有助睡眠。”
“我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还在乎这些?”慕震庭的语气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说着颤颤巍巍的手自顾自倒了杯茶水,喝进嘴里。
他抬起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慕氏集团被你收购了。”
慕乔汐波澜不惊,点头,“是我。”
他哈哈笑了两声,“没想到我慕震庭奋斗了一辈子,竟然会败在你的手上。”
“的确是你,听信谗言,身边有位迷惑心智的女人,你又怎么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慕乔汐不等他插话,勾起唇角,“慕氏集团有我妈妈一半的心血,我不想看它落入歹人之手,所以才在最后出了手。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饿死,当我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照顾你余生的准备。”
“慕乔汐你是不是很恨我。”
“以前恨,现在犯不着。”
如果她真的有那么恨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你还是心软的,我以为…呵,也罢。”慕震庭目光眺望远方,声音虚弱又无力。
过了几秒,他转过身倒了杯茶递给她,“尝尝看,这是你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茶。”
慕乔汐快速拢紧眉心,目光一顿,唇上有些讥讽还是接了过来,“妈妈去世这么多年,留在世上的东西还有多少值得你留恋的?有时候我很想不通,妈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又如何眼瞎看到骆柔比妈妈好的地方。”
慕震庭难得没有和她吵,只是盯着她手中的紫砂杯,“不喝吗?家里只剩下这点茶叶,全是你妈妈当年留下来的,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子,差点忘了妈妈死后剩下值得留恋的东西很少很少,除了那处早就破败不堪的老房子。
捏紧茶杯,慕乔汐什么都没想,仰头喝了下去,茶水的清香和涩苦的口感瞬间包裹住她的口腔。
“小汐你从来没怀疑过,为什么我对你态度会变差吗?”
慕乔汐隐隐觉得他有话要对她说,秀眉蹙起,淡淡道:“什么原因我已经不在意,划在身上的伤会好,但留下的伤疤会让人一辈子都记得。”
“错就错在你妈妈不守妇道,你知道她瞒着我干了什么吗?”
慕乔汐垂眸望进慕震庭猩红的眼睛里,聪明伶俐的她怎么会猜不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所以,你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怀疑我是妈妈在外和别的男人怀下的?”慕乔汐边笑边质问道。
“亲子鉴定结果不会出错。”慕震庭咬紧牙关,这件事对他来说绝对是打击很大的,他从未怀疑过心爱的妻子会背叛自己,出轨别的男人。
这样的痛任谁都无法接受,他那可爱漂亮的女儿竟然是其他男人的产物。
“世上有种东西叫人心,它可以替人改变任何东西,你就为了一张作假的证明给妈妈判了无期徒刑?”
“我亲自找的人,亲眼看到的结果,你告诉我怎么作假?”慕震庭冷声质问。
慕乔汐先是一愣,随后满脸不信,“以骆柔的本事,瞒天过海的本事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慕乔汐你一定要对小柔这么偏见吗?”
慕乔汐冷冷与他对视,突然身子一软,感官来的太凶狠,她一个没站住踉踉跄跄差点倒地,好在及时扒住了桌椅。
“你…你给我下药?”
她心脏似乎在那一瞬间冻成冰碴,没想到一代医圣曾老传人竟然会栽在小小一杯的茶水上。
是谁想害她?
骆柔?骆冰兰?程湘?还是慕震庭本人?
可是这么凶悍瞒过她眼的东西,他们从哪里找到的?背后的人是谁?
“……你想干什么?你背后的人想干什么?想要我的命?”
慕乔汐咬紧贝齿,她没有丝毫力气可以抵挡住,只能强忍着意志力强迫自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