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乔汐没见过这么强硬的告白,不仅像是讨债的,更像是在给她施舍。
男人的下颚就在她白皙的额头前,眼神浓稠而深沉,蓄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睁着眸,目光流转,“感情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她微微垂眸顿了顿,轻吐了口气,“我现在大约能明白是小清在背后搞鬼,做了些让你感情蒙蔽的事情,薄先生不是经常说我这个人哪哪都不好,实在配不上你的喜欢。”
男人失笑,捏住她的下巴,丝毫不客气的嘲讽道,“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缺点?”
果然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好听的都是痴人说梦。
“薄先生,我是在说认真的。”慕乔汐加深了语气,推掉他微凉的手指。
想来也真是奇葩的紧,之前因为被他误会图谋不轨一直努力解释,他不听,现在轮到这男人告白,她努力拉回他的理智,他还是不听。
“我听得懂你什么意思。”薄江寒如画的眉眼寡淡,无非是在告诉他,慕小清认准他这个便宜爹自作主张在背后拉拢误导了他的感情。
“慕乔汐,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然后她想起昨天和闻政彻夜长谈的话题,他也在问这个问题,喜不喜欢?
回想他们过往的交集好像没有往那方面靠拢的意思吧?每次相处都挺正常的,又好像平淡的就该这样。
她稳住心神,“不喜欢……”
话音还没说完,她的唇已经被他擒住吞没她没有说出的拒绝,铺天盖地全是他独特蛊惑的气息。
片刻后他嘶哑的嗓音带着胁迫的意味道。
“慕乔汐是你先招惹我的,敢不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慕乔汐漆黑的眸微闪,犹如一汪水潭,声音就连她自己都没听出的温软。
薄江寒掀起眸,矜贵淡然的脸有些不满。
“为什么对薄暮年那么好?”
“暮年是个孩子,并且长得讨人喜爱,我很喜欢他。”这么久以来她都快忘了骆冰兰是薄暮年生母这个事实。
“薄江寒,我对骆冰兰很有偏见,和她有仇,说实话如果事先知道暮年是她的孩子,我不会接近他。”
慕乔汐好看的眉头蹙着,黑眸湛湛,以此证明她的诚实。
男人换了换姿势,微微俯身,声线低哑,带着点戾气的薄笑,“那个女人是意外,薄暮年也是意外,但他们不同在于,我愿意接受薄暮年这个意外。”
五年前他如果没有被下药,没有那晚荒唐的一夜,他至今依旧是孑然一人。
“我想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不止于此。”
“你在拒绝我?”
男人的声音携带了些冷意。
“你是在告白,又有谁规定被告白者不能拒绝呢?”
“我规定的。”
薄江寒轻嗤。
漆黑的眼里夹杂着恶质的笑意。
她看他俊脸上的神情,有些头疼,“你不能这么专制薄先生。”
“好,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慕乔汐下意识皱眉,不悦拧眉,“这么爆炸性的事情你就给我一天考虑?”
他动了动眼皮,声线更加低沉,“两天。”
“不行,起码也要五天。”
“两天。”
慕乔汐抿唇,“三天。”
“好,就三天。”
男人淡淡懒懒的嗓音最终敲定了最终的日子。
慕乔汐瞳眸猛地一缩,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上了他的当,这是考虑几天的问题?
薄江寒瞧着她白净清丽的脸蛋,站直颀长的身子,“你也不是对我没感觉啊?故作矫情,死鸭子嘴硬。”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距离那么近的慕乔汐怎么可能听不见,她张了张嘴又被他推了把。
“去收拾行李,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慕乔汐虚浮往前走了两步,须臾望他一眼,她的这番辩解最后还是以她故意做作收场了?
“怎么?不舍得走了?”他掀起眼帘,眼里掠起笑意问道。
慕乔汐暗戳戳翻了翻白眼,她前脚刚离开,慕小清就跟了过来。
显得有几分唯唯诺诺,攥住薄江寒的衣角问道,“薄叔叔,你和汐汐在聊什么?”
一只大掌盖在她头顶,男人动作并不轻柔,淡扫着她,“聊重要的事。”
慕小清一愣,不禁缩了缩脖子,“汐汐现在还生气吗?”
“生气?嘁,估计正偷着乐呢!”
薄江寒俊朗的眉挑起,大力揉在她柔软的发,直到触到她精致如陶瓷娃娃的脸上显现的怒气才放手。
男人唇边是张狂肆意的弧度,投给慕小清一个猜不透的眼神转身下了楼。
“什么嘛?到底行不行也不把话说清楚。”慕小清小声吐槽,但一想到她可以跟汐汐在一起,所有的坏情绪都消失了。
正当她回房收拾行李时,时朵儿叫住她的名字。
“小清。”
她转过身,时朵儿踩到最高一层台阶出现在她面前,人畜无害的扬起灿烂的笑容。
“时阿姨怎么了?”
时朵儿眼睛通红,紧紧咬着贝齿,事到如今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女孩做过的事情。
“是你对不对?都是你在搞鬼?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慕小清不明所以睁大眼睛,很无辜,“时阿姨你在说什么?小清听不懂啊?”
“昨晚是你指使我干得!我被江寒哥哥嫌弃要被赶走了,这下你高兴了?”
时朵儿当时鬼迷心窍听懂了慕小清的暗示,便什么都顾不上一腔热血撞上了南墙,事后想死的毁意都有了。
“时阿姨,你很会讨小孩子的喜欢,但薄叔叔又不是小孩子啊,他不喜欢你又怎么办呢?”
慕小清侧了侧脸蛋,叹息的摇摇头。
没有感情的男人最冷血,他讨厌你,连一眼都不想看到你,是会付出一切代价安排你走。
如同一盆冷水倒下,几乎浇灭了她心底所有的希冀和怒火,半响后才反应过来,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也没有那么不堪吧?他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慕小清安慰道,“时阿姨,你很好,是薄叔叔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