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没有什么变化，就这样躺在床上，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好像没有焦距。
父皇就这样无力地站在那里。
但是这屋里不仅仅有父皇和顾蓉蓉，还有……李时正李太医。
顾卿卿刚从屏风怔神走过去，顾问天就说道：“你还是进来了，怎么不听话呢？”
这话听着感觉情绪复杂，也看不出顾问天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是顾卿卿从这样冷漠的眸子里，感觉有些心凉。父皇，终究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信任自己。
虽然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个时候也觉得内心刺痛了一下。
很久之前就习惯了，关于这些事情，被冤枉或者是证据确凿，她从来都是被无条件相信的一方。
很多人都说父皇爱女儿爱前皇后。
其实顾卿卿一直都知晓，父皇一直都很清醒，他最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死去的母后和自己，最爱的是江山和他自己。
这一点确实是一个君主所必备的，不然的话，这个江山或许也不会这么稳固。
父皇面上看着脾气爆，做什么事情都是随便没有脑子。但是真的没有脑子吗？这个问题顾卿卿从来都没有质疑过。
毕竟朝臣从来都没有刻意的反对过他，这就是最明显的对比了。
想到这里，顾卿卿才发现自己又不小心想多了。
她看着父皇，道：“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顾问天没有暴怒，没有其他的情绪，但是在顾卿卿看来就是在特意的压抑自己的情绪。
道：“你跟朕说，蓉蓉在里面只是有外伤，而且全部都被你包扎好了，只要安心养两天就好了。但是朕进来看见了什么？”
卿卿受不了这样的质问，觉得内心颤抖得说不出话来。不是不敢面对，而是觉得被父皇这样的质问……很难受。
她虽然很努力地调节自己的情绪，但是看着父皇依旧是说不出话来。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面上十分倔强且看不出情绪。
但是自己的内心还是有些崩溃的。
顾卿卿低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所以父皇看见了什么？不妨说出来。”
顾问天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相信是自己女儿干的，也不敢相信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这样。
但是即便是不想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
女儿刚出来，还有小黑守着，他再进去，也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蓉蓉就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在确保没有人进去的时候出事了……
所以这事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顾卿卿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顾问天看着卿卿说道：“你让小黑守着是吧？小黑不用担心，被我抓起来了。他是伤害蓉蓉最大的凶手，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按你所说的话，只有皮外伤，但是我来这里，并非如你所说。但是小黑他跟我坦然，没有人进去，所以只能是他。”
顾问天这话带着警告，意思卿卿也听懂了，所以就是打算丢掉小黑这个侍卫，然后来保住顾卿卿。
这样的护着她，她需要吗？很明显，顾卿卿不需要！
她看着父皇，眼睛很坚定地说道：“不可能是小黑。也不可能是我。父皇，我说的都是真的！”
“……”顾问天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他不是不相信女儿，只是没有办法相信罢了！
这样的情况，他作为君主和父皇，只能这样权衡。小黑死，才能护住卿卿。
在顾卿卿的眼中，小黑怎么可能死？这么多年，她、小黑、还有梅儿她们，早就已经是家人的关系了。怎么可能会让谁独自离开？
她接受不了！再说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凭什么要买单？
顾卿卿直接说道：“父皇，你还是彻查此事吧！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万一是贼喊捉贼呢？又万一是有什么武功高强连小黑都发现不了的人呢？”
她说了这些之后，顾问天直接吼道：“住口！”
顾问天看着卿卿的眼神，然后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时正。
道：“李太医，你和卿卿说说吧！”
李时正看着顾卿卿，不知道酝酿了多久的情绪。
颤颤巍巍地道：“五公主，我是被小黑给捉到这里的，很快，就是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一直被提着领子飞！”
“当时皇上就把我赶紧拖到了六公主面前，让我看病……”
顾问天心情复杂，当时他走进来的时候，立马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他生怕无力改变，所以赶紧让小黑秘密把李时正送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中毒亦或者是什么轻伤，只要赶紧可以治好，那么都可以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当做是这一切都跟卿卿没有关系。
但是……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这样的。李时正来了，小黑也在一旁等着，就是看看顾蓉蓉究竟是怎么了。
但是李时正看了病之后，让所有人的期待都跌入了海底。
顾问天也无奈，一切都是无力挽回。有些东西，一步错步步错。蓉蓉让他找卿卿看病的时候，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想着她们是姐妹，有亲情关系，应该还好，但是他还是高估了。
高估了皇家的亲情。
所以卿卿现在，这样子有他的一份。他悔，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要站在公正公平的角度。
顾卿卿带着期待地看着李时正。道：“李太医，你继续说。”
李时正挪动了一下嘴皮子。道：“六公主双目失明，双腿失去感知。而且这些部位出事，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内。”
“……”
顾卿卿听了这话之后，不知道作何感想。
时间线，还有这件事情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指向顾卿卿，没有任何征兆的那种。一切都冲着她来了。
顾卿卿这个时候也有些怀疑了，之前一直都觉得顾蓉蓉是自导自演，但是一个人真的可以自己把自己的眼睛戳瞎吗？
亦或是直接对自己动手把自己打残？
因为现在除了这两种解释，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